江橙拍拍莫旭然的肩膀，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語去安慰他。
莫旭然也並不是要從江橙那裡得到什麼安慰，他不過是想把心底憋著的話都說出來。
“旭然，你這麼喝酒，只能讓惠惠不能安息，還是珍惜眼前人啊。”
憋了半天，江橙才說出這句話，可看到莫旭然醉眼迷離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
江橙索性也席地而坐，與莫旭然相對，那就讓他喝個痛快，好歹醉了還有自己可以將他帶回去。
莫旭然就這麼看著惠惠的墓碑，心中麻木到完全感覺不到入喉的酒有多烈，胃裡被燒灼得有多痛苦。
上一次他在惠惠忌日的時候就到這裡跟她道過歉，可當時他怎麼會知道惠惠的死居然另有隱情。
如果是針對他莫旭然佈下的一場誅心之局，那麼佈局者一定不會想到會得到一箭雙鵰的結果，讓她承受兩次錐心之痛。
除了無辜慘死的惠惠，被當成替罪羊的餘染莫所遭遇的一切，更是被算在了他莫旭然的頭上。
“惠惠，你如果不曾遇到我，會不會結局就會不一樣？”
莫旭然喃喃地自語著，而墓碑上永遠巧笑倩兮的姑娘卻只是沉默地回望著他。
這是個無解的假設，答案也永不會被人知曉。
那天直到夜很深之後，江橙菜拖著喝得酩酊大醉的莫旭然回到了別墅。
安伯看著一身狼狽的二人，無奈地搖搖頭。
他安排傭人帶莫旭然去清洗打理乾淨，轉頭看向一身被吐得慘不忍睹的江橙。
“阿橙啊，你也去客房洗洗吧，今晚就在這邊住下，明天少爺可能還會找你。”
江橙答應下來，轉身剛要走，又被安伯叫住了。
“阿橙，你看少爺這個樣子……是不是該把少夫人叫過來？”
江橙遲疑了一下，說：“安伯，這個過後再說吧，他們兩人之間還有得磨，急不來的。”
安伯點點頭，隨即讓江橙往客房去了。
莫旭然早已醉得人事不知，在幾個傭人的合力之下，才算把他打理得清清爽爽，送到了床上。
安伯端著醒酒湯站在窗邊，看他這副模樣是沒辦法自己喝了，只能示意傭人們再幫一把手，把湯給他灌下去。
莫旭然人是失去了意識，可在被人強行按住的時候，身體還是如實地做出了反應。
這一碗湯灌得眾人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讓莫旭然喝下去的，還沒有灑在身上的多。
剛換好的睡袍又弄得汙漬斑斑，沒辦法，安伯只能讓傭人們抬著他又過了二遍水。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喝得爛醉城這樣耍酒瘋，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安伯恨鐵不成鋼地說，嘴裡雖然是抱怨著，手下的動作卻是無比輕柔。
將莫旭然的被角掖好，又在床頭放了一隻保溫杯，裡面溫著滾燙的醒酒湯，等明天莫旭然起床時，能第一時間緩解他的頭疼。
將一切打理妥帖之後，安伯再度看了沉沉睡去的莫旭然一眼，搖著頭嘆口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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