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幫主看著肖俞,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肖俞絲毫不示弱,微笑著與老幫主對視。
良久,老幫主嘆了口氣,對仍舊跪在地上的祝言同抬抬手:“言同,起來說話吧。”
祝言同不明所以地站起身,垂手侍立在一旁。
老幫主閉上眼睛,臉微微上揚,似乎陷入了沉思。
就在肖俞幾乎已經失去耐心的時候,老幫主緩緩開口了。
“你沒猜錯,這三件事,都與我有關。”
祝言同猛然一震,失聲叫道:“師父···”
老幫主微笑道:“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抵賴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了,還顯得咱們襟懷坦蕩。”
肖俞道:“這麼說,那日孫趨庭議事被祝大哥攪亂,是您的授意?”
老幫主道:“若不是我,誰能支使得動我這位倔徒兒?”
肖俞又道:“孫夫人之所以知道我住進了漕幫,也是您派人通風報信?”
老幫主道:“何須通風報信?只要不小心說漏嘴就足夠了。”
肖俞點點頭:“這倒是,漕幫的原子就這麼大一點兒,走漏風聲是很容易的。那麼這第三個問題···”
老幫主正色道:“沒錯,駱希夷是我的人。”
這下連祝言同都有些意外,呆呆地看著老幫主,一句話也說不出。
肖俞由衷地讚賞道:“老幫主果然是高人,在下佩服。也難為駱執事了,這些年跟在孫趨庭身邊溜鬚拍馬,想必日子不太好過。”
老幫主道:“我對他還算有些恩惠,他不會輕易忘本的。”
肖俞沉吟了一下:“你們有什麼恩怨糾葛,在下就不細細打聽了。在下只想知道,在金陵時,駱希夷故意不找援兵,對您又是好處?難道漕幫攻勢受挫,您便看著開心麼?”
老幫主嘆了口氣:“這話說起來,便是老夫小肚雞腸了。若是孫趨庭真的大獲全勝,到時候他在幫中威望空前,我即便復出,只怕也沒有能力和他抗衡了。”
肖俞介面道:“可他終究還是發出了求援信,孫趨庭也大方地派出了一百多主力弟子。更要命的是,南漕如今已經全面撤出淮南,對北漕服了軟。這個時候,雖然沒大獲全勝,但也足夠讓孫趨庭狠狠得意一把。於是,您坐不住了···”
老幫主道:“所以,孫趨庭生病了。”
肖俞又好奇地問道:“您能在孫趨庭的嚴密監視之下做成這些事,我不奇怪,畢竟您也是縱橫江湖的一方豪強,這點手腕還是該有的。我奇怪的是,既然您有能力讓孫趨庭隨時‘生病’,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隱忍不發?”
老幫主斜乜了肖俞一眼:“你可知道,為了今日之局,我花了多大的代價。”
肖俞忽地想起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是誰對孫趨庭下的手?”
老幫主面色古怪:“除了天行苑,方今天下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
肖俞倒吸了一口涼氣。
又是天行苑!
他萬萬沒想到,剛剛在淮南和天行苑打完交道,來到洛陽,又和這個死對頭迎頭撞上。
這便是孫趨庭蹊蹺病倒的真相,卻是讓肖俞更加頭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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