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個小撲街,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推一下我的新文。
黃土和白雪蓋住了我的屍身,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也就是我,坐在自己的屍體旁邊發呆。今天,是我等待牛頭馬面前來渡我的第二十日。然而,我不僅沒有等到牛頭馬面,還等來了一群惡犬。它們似是餓急了,努力的刨去蓋在我身上的白雪與厚土。森森犬牙,讓鬼頭暈發顫。
我想阻止它們,但我的手摸不到石頭,打在它們身上的拳頭更是直接穿過它們的身體。不知道那隻惡犬注意到身為鬼魂的我,竟向我咆哮。
我小時被狗咬過,大了以後見到狗基本都是繞道走。這時,我竟然有了小時候被狗追的感覺。匆匆忙忙的飛到樹上,我抱著樹幹朝樹下的惡犬吐口水。我承認,作為一個死鬼,我有點,好吧,不止一點的窩囊。惡犬將我的屍身啃食殆盡。風捲殘雲過後,我就只剩下一些碎渣渣。
遍地狼藉,我想起那人曾經說過的話希望殿下死無全屍,死後無人供奉。
我窩窩囊囊了一輩子,最終也是這樣窩窩囊囊的死去。合該今上說我是窩囊廢。
惡犬離開後,又下了一場大雪。那雪紛紛揚揚的蓋住了滿地黑紅。我坐在樹上,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下山。
從前,我喜歡和那人一同坐在高牆上,看太陽落山。橘色的雲彩鋪滿西山,我幻想著諸天神佛會是什麼模樣?
“天上的神佛當和惟安一樣好看!”
“痴兒。”
越是回想,記憶中那人的輪廓越發清晰。五載未見,他說“殿下當真痴傻,臣倒不曾錯看。”
冬季的夜晚降臨的特別快,我估摸著那些飽餐了一頓的惡犬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我用意念把踩在腳底下的眼珠子埋進地裡。
屍體都沒有了,我繼續留在這也無甚意義。既然等不到渡魂人,那我便自己去尋。
從不知名的山上下來,我想起某位大師和我說過的話公子看著尊貴非常,其實就是個短命鬼。小道送施主一句生於泰山,死於荒山。太子殿下我聽慣了好話,所以那個大師讓我打了三十大板。
現在想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給他磕三十個響頭,求他說一些吉言吉語。
荒山下共有東西南三條小道,我糾結著走那條才能到達我想去的地方。
“太子殿下,你要記住西邊的路是留給亡靈的。任何情況下,只要你還有選擇,你就不要考慮向西走。”我的腦海中響起了國師的聲音。
從前的我,高高在上,可供選擇的東西太多太多。而現在的我,已經無路可退。
擇了西邊的小路,沒過多久我就飄累了。想當初,太子李莞出行都是讓人抬著走的,什麼時候走過這麼遠的路。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只能用“罷了!罷了!”來安慰己懷。
停停歇歇,不久,我就到了皇城附近的某一小鎮。激戰初歇,百姓們把門關的死緊死緊。
往日熱鬧的大街空無一人,然後,我遇上了三隻鬼。
第一隻鬼是一個乞丐,我遇著他的時候,他躺在橋下買醉。
我問他君可知黃泉怎麼走?
乞丐鬼抬頭看了我一眼,不答我的問題,反而回問了我一個。他道“太子殿下可怨恨那些把你害死了的人?”
當然怨恨!我又不是菩薩!
“不恨!眾生皆我!”違背良心說出這樣一番話,我想自己的臉應該是紅了。
“呵!”乞丐嗤笑,卻沒有拆穿我。
“殿下當真是菩薩心腸!”
那乞丐一口一個“太子殿下”,仔細想想應該是某個故人。可我的故人,不管是活著的亦或是去世了的,都活的非常好,非常體面,他...
“我確實不認識殿下,但是我認識殿下腰間的玉佩。那雙龍玉佩是太子專屬,這一點熙朝百姓都知道!”乞丐打了一個酒嗝,然後直勾勾的盯著我掛在腰間的雙龍佩。
他的表情好像在說把這個玉佩賣了,應該可以沽不少酒!
害怕的往後面退了幾步,我聽一些小宮女在討論八卦的時候說過,鬼是死的越早,法力越高強...
“沒人要你的玉佩,那個地方再往西飄個一千里就到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等我再回頭的時候乞丐已經消失了。
溪水還在潺潺的流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是我的一場夢。
依著乞丐的指示,我往西又行了兩百里。然後,我遇著第二隻鬼。那鬼不是別人,是我的授業恩師。
“太子殿下,你果然窩囊死了!”太師說的話如此親切,他看我的眼神如此嫌棄。
悻悻的摸了摸頭,我道“太師,我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