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娘(十)

如果他不是自己小兒子推薦的,他肯定會把這個道士當作是一個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真的是沒有一點用處!鬼不還是出來了嗎?嘰嘰喳喳的,真是惹人心煩。他現在看到這個道士就覺得頭疼,三天兩頭就要來一回,每次來還要給他那麼多錢,哎!

“那貧道就先走啦,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到五柳居找貧道!”那道人美滋滋地接過了錢,然後雙手合十同劉老爺作別。

“請!”這次送他的還是劉府管家。

從湘看著紅光所指的方向,心道:那不就是鸞娘被關起來的地方嗎?轉頭看了看那群看家護院的人,他們臉色茫然,似乎對所有事情都無動於衷的。

“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我收走,還要我教你們嗎?”劉老爺脾氣暴躁說話的時候,語氣不是很好。

“是是是老爺,我們這就收!這就收!老爺您別生氣!”有僕人走了上來,給劉老爺帶了一隻椅子,示意他坐在上面看他們幹活。

“自作聰明的東西。”劉老爺冷哼了一句,然後帶著剩下的人走了。長夜漫漫,他要去找崔姨娘。

“那書生的死肯定跟劉府有關係。”從湘得到這麼一個結論,然後用帕子擦了擦手就離開了。夜已深了,那書生的魂魄,看來是等不到了,她還是先去鸞娘那邊一趟,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前往天機閣的樓梯很窄,從湘原本想使個法術直接上去,但是怕驚動附近修煉的道人,所以她沒有使用法術。

在屋頂上觀察了一會兒那些守衛,發現他們看管的並不是很嚴格。尋了個空隙從湘打暈了裡面的一個守衛,然後穿上了守衛的衣服。

“兄弟,你幫我盯一會兒我去解手。”有人拍了拍從湘的肩膀,不待她回答,人就離開了。

“真的是天賜的機會呀!他這一拉自己倒是省了不少事兒。”從湘美滋滋的,本來還想用法術或者是用其他什麼辦法把他支開,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好運。

那門上上了一把鐵鎖,沒有鑰匙應該是打不開的。從湘往花盆裡面翻了翻,一般來說,那些壞人會把鑰匙放在花盆裡面。能翻的都翻了,從湘還是沒有找到鑰匙,無奈之下,她拿起地上的石頭往鎖上砸去。

“哐當”一聲,那鎖掉了下來。從湘估摸著那個人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但是考慮到她不能讓人發現,於是她召喚出了幾隻瞌睡蟲放在那個侍衛上來的必經之路,他就不信了這樣子還能被發現?

那門上還貼著幾張符紙,從湘習慣性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伸手把那些符紙撕了下來,這大概防的是那個李書生吧。

推開房門,只覺一股涼風灌入喉嚨,風中夾雜著血腥味,從湘往後退了兩步。房門被開啟,清輝照到地上,好像結了霜。她點燃從門外守衛身上搜來的火摺子,慢慢的才看清楚房內樣子。

四周掛滿紅色紗布,入目皆紅,令人心悸。從湘的右眉跳了跳,她開始喊道:“鸞娘…鸞娘你在哪裡?”可惜沒有人回答她。

掀開重重紗布,用手護住蠟燭,從湘找到了躺在窗邊的鸞娘。只見她一身白裳,面無血色,手腕上的血已經幹了,她的唇因多日未飲水而呈灰白色。從湘把她抱到床邊,只覺得懷裡的姑娘,好輕好輕。

渡給了她一點神力,勉強護她一命。窗臺上的無名花吸引住了從湘的目光,那花,她叫不出名字,卻莫名的讓她感到妖媚、奇異。

湊近一看,她發現這無名花似是人血澆灌過。那廂鸞娘受了從湘半分神力,悠悠轉醒。她道:“不錯,那花是我用血澆灌的。”

從湘連忙捧著花走到鸞娘床邊問道:“姑娘為何怎麼做?”

鸞娘看了從湘好一會兒,道:“您何人?怎麼上來的?”

從湘沒有回答她,只把無名花放到地上,然後扶起鸞娘給她身後墊了床被子道:“我叫阿湘,受李書生之託而來。”

鸞娘聽後,臉色大變道:“李公子?你看到謙之了麼?他在哪裡?他在哪裡?”鸞娘低聲抽泣,前幾日她聽他們閒聊,說的是謙之已經去世了。

“他已經過世了,在過世前他遇到了我,請我務必救把你救出這吃人的火坑。”從湘看她這副樣子,只能微微嘆息。這鸞娘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又突聞噩耗,怕是要瘋了。

“死了,他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有事?”鸞娘不信,然後她緊緊的抓著從湘的胳膊,從湘被她抓的吃痛。

“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死?你看,這文莖果還是他給我找來的!他怎麼會死了呢?”鸞娘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跌跌撞撞爬到梳妝檯,開啟抽屜,雙手顫抖的捧著一木盒。木盒縫隙隱隱發光,從湘猜想這裡面裝著的東西可能真的是文莖果。

“其實你早就猜到李書生死了對吧?”從湘沒有說多餘的話,只緩緩地走到鸞娘身邊,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她不擅長安慰人,此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突然,鸞娘把從湘推開葉,狀若癲狂的撲向那盆無名花,然後抱著那無名花踉踉蹌蹌的躲到牆角。

門外傳來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從湘想:大概是那個人解手回來了,被瞌睡蟲給纏上了。

從湘嘆了口氣,拿下發上金釵,接著又用金釵紮了扎鸞孃的手,漸漸的鸞娘便平靜了下來。

“前幾日夜裡,我隱隱約約聽到看守我的人說謙之死了,說他被媽媽和劉琳他們弄死在柴房。我不相信他們敢殺人,可是三天前夜裡,我聽到劉府那邊傳來做法的聲音。”說著說著,鸞娘就哭了出來。從湘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

鸞娘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從湘攙著她走到窗邊。她將懷中無名花放在窗臺上,看著花道:“前些日子我們約好了私奔,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私奔的事情讓媽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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