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與病人們同住屋簷下?
假山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鬱沐走近,居高臨下地端詳。
刃手拄著支離,被壓在最下方, 當個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的墊背。角落裡的白珩倚著假山石,一手高高擎著反曲弓,避免弓身砸到鏡流的頭,一手死死攥著兆青的尾巴。
鏡流坐在刃的背上,正不耐地將自己的頭發從一旁枝杈叢生的灌木中解開,誰知越解越亂。
她眉間鬱氣濃重, 手中銀光一閃,尖銳的冰溜子瞬間削斷了小半個木冠。
撲簌簌, 樹杈一個接一個地掉落,上面還有一綹劍首的銀發。
鬱沐眼睛一眯, 拳頭癢了。
鏡流捋直頭發, 被對方的殺人目光盯著,回看過去,赤瞳冷漠而平靜, 聲線也是。
“抱歉。”她道。
“真令人欣慰, 你會道歉了。”鬱沐慢悠悠地回。
鏡流:“……”
丹楓半跪在地上, 袍角被刃的膝蓋壓住,沾了不少草葉,見摘不幹淨,便驅使雲水一卷。
白珩大聲叫嚷,“太狡猾了,丹楓,給我們也擦擦。”
“自己動手。”
丹楓垂著頭,扯開衣擺, 忽然察覺頭上有觸碰的感覺,稍微抬頭,只見鬱沐站在他面前,伸手在他耳畔發梢一捋,撚下了一枚草葉。
鬱沐垂著眼,並不看他,細長的指尖揉著葉片,彷彿是輕柔的隨手之舉。
他轉而道:“雲騎走了,你們是不是該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又集體出現在我家?”
鏡流站起身,抱臂,背對其他三人,“巧遇罷了。”
“敘舊之前,誰能先把這只歲陽處理一下,我抓著它好費力。”白珩一扯兆青的尾巴,歲陽便發出一聲哀哭的長吟。
“不要——哇。”
一團雲水飛來,化作牢籠,再度將它囚住,遮蔽了聲音。
兆青面如死灰地在水裡翻滾,縮成哀怨的一小團,看上去怪可憐的。
白珩長呼一口氣,從刃背上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和鏡流本來打算前天離開,但玉界門戒嚴,透過身份盤查的難度太高,行程被迫耽擱,無處可去,外面湧入了太多陌生遊客,還有街上維持治安的雲騎和地衡司職員,被識破的機率很高。
只好來你這避避風頭。”
“他又是?”鬱沐指了指地上的刃。
“我……理由差不多。”刃抱著支離,慢慢從身上揪草種。
“哦。”鬱沐點頭。
“你不問丹楓嗎?”白珩是個好奇寶寶。
鬱沐瞥向白珩,目光複雜,擺明瞭不想回答。
白珩的視線在鬱沐和丹楓身上轉了一圈,知趣地岔開話題:“……哈,當我沒問……”
“他知道理由。”丹楓忽然道。
龍尊站在靠眾人較遠的一側,身型孤拔脊背,抱臂,龍尾收在不算幹淨的長袍下,只露出一點青藍色的尾巴尖。
他神色冷淡,罕見地透露出一點理所當然又不近人情的感覺,隨著話音偏頭,緋紅的眼尾向上挑,向鬱沐輕掃。
鬱沐總也不好把自己和景元聯合破壞對方自首計劃的事說出來,便在白珩好奇的追問下含糊過去,道:“所以,你們就約好來我家?”
“沒約好,只能說是不約而同吧。”白珩苦惱地撓了下臉。
“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在他們三個互相舉劍嗆對的時候,丹楓發現你家裡有歲陽在埋伏,在抓它的過程中,它的叫聲吸引了路人……”
鬱沐指了指鏡流手裡一閃而過的曇華劍、刃的支離、白珩背後的反曲弓、丹楓浮在周身的重淵珠。
“嗆對,需要拿武器嗎?”
“防身。”鏡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