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一座小院內。
琴聲悠揚,帶著獨特的意境,柳府的下人多不敢在此路過,因為他們很容易沉浸其中,從而誤事,受到責罰。
家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院外,卻被守門的兩個侍女攔下。
所謂主人多大,僕人多大,這兩名侍女依仗著主子在柳家的地位無雙,也不免倨傲,全都是用鼻孔看人。
其中一人抬著下巴,呵斥道:“小姐正在練琴,柳府上下都不得於此時打擾小姐,莫不是你不知道?”
家丁心有怒氣,卻不敢表現出來,點頭哈腰道:“翠兒姑娘,非是曉得不知,而是門外有一白衣姑娘,說是大小姐的小師姐韓傾月,要見大小姐,小的不敢怠慢,這才斗膽前來通報。”
翠兒臉色一變,早在柳清音離家之前她就是她的侍女,對她的性格十分了解,恃寵而驕一點兒無所謂,但若是過分了,那也是能決斷的主。
翠兒給身邊的另一個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守在這裡,自己則反身快步進了院子。
那侍女名叫青竹,是新來的,面對翠兒時總覺得低了一頭,向來不敢違逆她,便聽話的繼續守著。
翠兒進入院中,卻見院中石桌邊,白衣的柳清音低眉垂目,一雙素手搭在琴絃之上,緩緩彈動,那讓人沉醉其中的琴聲正自那指尖流瀉而出。
微風輕拂,揚起她黑色的長髮,露出了她的那雙眸子,平靜無波,卻好似藏著星光,配著那精緻的側顏,顯得那般美好。
這一刻,翠兒覺得,自家的小姐是這世間最好的人,那什麼齊家的公子,即便再好上一萬倍,又如何配得上?
她輕手輕腳地上前,有些不忍打擾,卻也無法,只能伸手輕觸她的手臂,低聲道:“小姐。”
“叮!”樂聲忽停,柳清音柳眉微微一皺,隨即鬆開,側頭看向翠兒,溫和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翠兒更為覺得自家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他們這些下人,只要不觸了她的底線,即便稍有冒犯,她也不曾生氣。
柳清音看自家的小侍女有些呆呆地,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溫和笑道:“翠兒,怎麼了?”
翠兒被驚回了神,連忙道:“小姐,家丁來報,門外有一白衣姑娘,自稱您的小師姐韓傾月,說……”
翠兒的話還沒說完,卻見白影一閃,眼前哪還有自家小姐的身影,原地只留下一句,“告知爺爺和爹孃,一刻鐘後來我院中拜見我小師姐。”
翠兒愣在原地,隨即反應過來,飛快地跑出了院子,讓青竹去告知家主和家主夫人,她自己則去了老家主那裡。
柳清音一路疾行,平日裡的溫婉盡數不見,長髮在身後拉成了一條直線,一些恰好看到的下人個個目瞪口呆,全都是用力揉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
柳清音對此完全不在意,她很快來到大門前,揚聲道:“開大門!”
門房看到是她,絲毫不敢怠慢,連忙小跑著出來,高聲應著,“是,大小姐”,手上以飛快地開啟了大門。
柳府大門轟然洞開,柳清音衝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清冷若仙的人,忍不住露出笑容,不由分說先來了個擁抱,笑道:“小師姐,你來了。”
柳清音永遠記得,那個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人,那個抱著她,讓她哭個痛快的人,那個拉她上馬的人,那個問她“小師妹,你可吃過寒蟒肉”的人,她的,小師姐。
月傾寒回抱她,淡淡道:“嗯,是我。”
柳清音像是某種寵物般在月傾寒的頸窩處使勁兒蹭了蹭,才離開了她,笑道:“歡迎小師姐來到柳家。”
月傾寒微微點頭,伸手一指身邊的月傾舞,淡淡道:“我小妹,月傾舞,”她指了指自己,“我,月傾寒。”
柳清音楞了一下,很快明瞭,這個月,怕就是修羅血凰月凰顏月師叔的月,怪不得小師姐要隱藏,若是被外界之人知道,那還不炸鍋了。
她對月傾寒笑了笑,隨即看向月傾舞,道:“柳清音見過月……”她突然不知道怎麼稱呼了。
“哈哈!”月傾舞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叫我傾舞就行,我叫你清音,這樣顯得親切一些。”
柳清音看出這姑娘是個活潑性子,也不矯情,笑道:“好,”她做出請的手勢,“小師姐,傾舞,我們先進去吧。”
月傾寒微微點頭,隨著她進入了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