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烤肉
外面廚房裡的伙伕正在片肉，鍋和篝火都已經架了起來，嫋嫋的煙自軍營上方升起，夜幕也降下來了，邊關的天，有著皎潔的月色和星光。
顧青湛一出來，外面眾人齊刷刷地叫“將軍”，他一一點頭應過去，和人說幾句話，臉上帶著笑。
很難想象，一個殺伐果決的大將軍，私底下待軍民竟是這般和藹。
見他出來，肉架子也都架上了，澆上油，肉的香味就躥了出來，叫人直咽口水。
江雲暮與顧青湛還有兩位將軍坐在一處，看著這麼多人，有些如坐針氈。
忽然，一股肉香竄入鼻子，顧青湛端著一盤烤好的肉，送到她眼前。
崔將軍看著那一盤剛烤好的肉，眼巴巴的，他剛一點一點烤熟的，如數珍寶地送到顧青湛的手上，怎的轉眼就給了別人。
不過這肉真香，來邊關這麼久，還沒好好吃一頓飯呢。
如今又不是女兒身，也不用顧及什麼繁文縟節，看著頭頂的繁星，聽著他們說著邊關的趣聞軼事，若不來邊關，她永遠都不會體驗到這樣的生活。
毫無壓力，什麼都不用想。
唐、崔二位將軍相視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想不出來。
江雲暮不好逗留太久，吃了些便湊近顧青湛，在他耳邊瞧瞧道：“我先回去了。”
不等顧青湛反應，她便起身抱拳告辭，轉身飛快走進了營帳。
軍營晚間通常是篝火不絕的，巡邏的人四處走動，處處警惕。
江雲暮回去的早，卻睡不著，直到明月高懸，屏風外有人走近：“睡了？”
“還沒有。”
她很誠實。
那邊傳來衣服的窸窣聲，江雲暮想到些什麼，臉頰微微紅了。
顧青湛問：“有心事？”
她低聲回答：“嗯……擔心燕京城形勢有變。”
“放心吧，我已經書信回京，告知父親母親邊關局勢，並報了一句平安。只要我沒死，燕京城的人便不敢動手。”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江雲暮起身，看向屏風。
她只是沒想到，顧青湛的動作這麼快。
許是看她沒反應，顧青湛又補充了一句：“宮中若是得知我沒事，父親便也能回家了。有父親在家中坐鎮，你在這裡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聽他這樣勸慰，江雲暮心下稍安。
畢竟若是讓人知道她來了邊關，那便是抗旨不遵之罪，連累顧家江家兩家，可不是兒戲。
“不過你也真是大膽，來邊關之前，也未曾想過可能的後果？”
那邊傳來顧青湛帶著玩味的話語，聲音平穩，想來是已經躺下了。
“當時沒想那麼多……”
燕京城局勢瞬息萬變，她知道燕京城會發生什麼，若不設法阻止，只會重蹈覆轍。
她不能看著顧家毀了。
“好了，快睡吧。”
顧青湛的聲音很輕柔，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重新躺下，枕著月光，伴著另一人的呼吸聲，才輾轉睡了過去。
意識朦朧之時，她總覺得顧青湛好似也有心事，但來不及問，睡意襲來，有些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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