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籠中之鳥

等待中秋集市的那幾天,對於毓兒而言是無趣苦悶的,如意被一場叫做“調虎離山”的戲騙出了房,之後任由他怎麼鬧騰,大夫人也不願意放他接近毓兒了,她被獨自關在房間裡,一日三餐由下人從門縫裡遞進來。

我是“中邪”,又不是染上瘟疫,至於這麼誇張嗎,這些愚蠢的古代人,毓兒有點後悔裝中邪的傻逼注意。活在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的落後時代實在是太無趣,她試著用如意教他的文字嘗試看書,但是讀了兩天,她發現書本的邏輯完全不通。到了第三天,她發現了問題所在,如意那個文盲教她的全是錯別字。

“這白痴15年到底在學什麼!”毓兒暗暗在心裡下決心,哪怕是自學也要把這裡的文字學好,絕不能變成像金如意這樣的豬腦子。

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七天,毓兒如同籠中之鳥困在這一眼便望到頭的小房間,眼前一堆卻看不懂,她實在太過無聊,連床頭雕花的設計都研究了上百遍。

聽如意說,這間房是他生母在世時睡的,房間很小,前莊主本想給她換個大房,但她說自己念舊,一直就睡著小房。房子雖小,但裝修的很精緻,儘管中間有幾年沒有人居住但下人隔三差五便會來打掃。

小小的梳妝檯旁掛著一幅美人畫像,畫中女子右手執圓扇低眉輕笑,她穿著一身淡綠色青衫,領口微開,隱約露出的右側鎖骨上有著一朵櫻花胎記,美人畫的左下角寫著“贈青櫻”。

青櫻,這是如意生母的名字,看著畫中女子的容易,倒也不奇怪如意這個腦袋空空的笨蛋會生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毓兒看著畫中的女子出神,想著這個美麗優雅的女人,她會不會也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呢?

美人右側鎖骨上的櫻花痕跡,帶著淡淡的粉色,聽下人說那是天生的胎記,也正是這與眾不同的胎記讓本就嬌俏可人的夫人顯得更加迷人。這朵胎記並不完整,其中一片花瓣有一個缺口,這大概就是

毓兒覺著這形狀眼熟,猛然間想起床頭的雕花上有相似的花樣,她興沖沖地撲到床頭,果然有一朵缺口的櫻花。但仔細對照一下,花瓣的缺口位置卻與畫上不同。

“只是巧合嗎?”

毓兒無聊地指尖玩弄著雕花,隨意撥動間,那個刻花居然轉動了一下。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告訴她,這個雕花不簡單,古裝劇裡通常這種機關底下都藏著通完外界的密道!

抱著逃出房間的希望,她帶著激動的小心情撥轉桃花雕刻,將缺口按照畫像的樣子轉到正確位置後,果然聽到了石磚移動的聲響,撥開床邊的輕紗,一扇正好容一人出入的暗門虛掩在床底。

毓兒點燃一根蠟燭,撅著屁股將頭探進底下的暗門,她有些失望,下面根本不是密道,而是一間滿是灰塵的地下室。支在暗門口的木梯已有些年月,好在還算結實,毓兒便舉著蠟燭一步一步爬下去。

地下室比上頭的房間略小一些,雖然許久沒有打掃,但是看得出裝修的很細心,雕花的單人床、紅木的梳妝檯,傢俱和青櫻夫人房內的如出一轍。

梳妝檯邊一轉頭,竟然也掛著一幅差不多的美人畫像,同樣手執圓扇穿著青色長衫,但若細看,則會發現這兩幅顯然不是一樣的,儘管畫中人長得極為相似,但是這幅畫中的女子眼神更為剛強。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毓兒託著下巴學柯南狀,眼前的畫她總覺得哪裡彆扭,悠悠的燭光下,看得很不真切,突然間靈光一現,她驚喜地叫出來,“這個人是個左撇子!”

樓上那幅畫中的女子是右手拿扇,而眼前的這幅畫是左手拿扇子。順著左手往上看去,這個女子的鎖骨之上也有一朵小小的花朵胎記,只是這朵花長在了左側。是一副對稱的畫,還是說是一對雙胞胎?毓兒將蠟燭移到畫像的左下角,同樣的,也寫著被贈與人的名字。

“贈青……這個字念什麼啊。”原以為迷團即將揭開,可哪想到困在了她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敵人“文字”面前,但可以肯定的是,畫中人不是如意的母親青櫻,毓兒看著畫自言自語,“都是青字開頭,那應該就是姐妹吧,雙胞胎之類的。但是為什麼雙胞胎會住在這種地方,古代的雙生子很見不得人嗎?”

這個小小的房間似乎藏著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毓兒的好奇心被強烈勾起,本想尋找更多有趣的資訊,偏偏這時候上頭的房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流星,小流星!”文盲如意的大嗓門肆無忌憚地嚷嚷著。

毓兒匆匆從地下室爬出來,隔著一扇視窗低聲罵道:“傻子,這麼大聲是要把你家的惡婆婆引過來嗎?”

這金如意也是委屈,本來藏了兩塊點心想留給毓兒,躲開胖子飛的監視跑到這兒來,剛開始也是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但當時還在地下室的毓兒哪聽得到,這傻小子一著急就喊上了。儘管被叫做傻子,金如意也不在乎,樂呵呵地把點心從窗戶縫裡塞進來:“這個超好吃,給你。”

“超好吃,你現代用語倒是學的很溜,要是你讀書有這麼認真就好了。”毓兒還在為這個白痴教自己錯別字而不爽。

話雖如此,但如意偷送來的點心的確好吃,甜甜的味道讓心情也變得美麗起來。她放緩了語氣,問起地下室的問題:“哎,如意,你孃親這房子底下住的是什麼人?”

“什麼房子底下?”窗外同樣啃著點心的如意反問道。

“那你娘有什麼姐妹嗎?”

“沒有,我沒聽說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如意一心專注在自己的點心上,也沒對毓兒的問題多想,只是隨意地答著。

和金如意呆了這麼久,毓兒也算是對他有所瞭解,看著並不像說謊的樣子,準確的說,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根本不會說謊。見如意並不知情,她也不再繼續問下去,隨即轉移話題:“說個正經事,中秋集市那天,你準備怎麼帶我出去。”

“嘿嘿,”說道這個,如意得意地笑起來,“那天我自有辦法,你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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