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俱是一驚,忙看過去,雙良媛還好,有雙嬪在旁牢牢扶著;汪貴人身邊卻只有一個宮女小心翼翼隔著些許距離勉強撐著,其餘宮人如同木偶一般遠遠跪在後頭……
“該死的賤婢!”
太后一看,那還得了,氣得怒斥一聲,雲嬤嬤早已帶著宮人急急上前攙扶,周圍的人遠遠避開。
王思棠也想要上前,可走了兩步卻猶豫了,她還真不敢過去,雙良媛還好,眉目之間不悅與喜悅交織,顯見心思活泛著呢,精神頭差不了;
可汪貴人卻是面色慘白,一臉痛苦,顯見是不太好,王思棠眼尖,看到她裙襬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跡浸出……
“太醫,快給瞧瞧……”
王思棠有點慌,可千萬不能在她秋水居出事啊。
想到汪婕妤與汪貴人的關係,想到太后對她的好,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這孩子出事,要知道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且還有汪家血脈!
真是要了命了!
王思棠連太后都顧不上了,死命催促太醫:“哎喲,直接把脈就是,還搭什麼絲帕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急死她了。
聞言,太醫也豁出去了,急急去探汪貴人的脈象。
偏偏雙良媛見太醫急急去看汪貴人,竟然沒有理她,心生不服,覺得這是汪家人在仗勢欺負她呢,頓時哀哀低呼一聲,軟倒在雙嬪身上,雙嬪以為她真有事,急了:“太后娘娘,按照位份,也該是我妹妹先……”
“救急不救閒,太醫心中有數,嘰嘰歪歪做什麼?”
王思棠一聽這話頭,就氣不打一處來,壓根不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打斷。
太醫冷汗直冒,今日這兩位不管是誰出問題,他都是個死,眼下可是一點時間都耽擱不得,幸好有安嬪娘娘做主;他算是看出來了,安嬪娘娘是個扛得住事兒的,當即也不管不顧了,從藥箱裡拿出一套銀針,飛快說道:“貴人這是被驚嚇到了,加上她本人憂思過盛,一股氣堵在胸口,驚懼之間才有了流產跡象,須得有人替貴人按壓胸背順氣,再配以針灸,立時見效。”
一聽到有流產跡象,沒人敢吱聲了。
也有人終於看到了汪貴人隱隱滲血的裙襬,不由低低驚撥出聲,退得更遠。
“那就趕緊的,將汪貴人抬到裡屋去,把外氅脫掉,裡頭還穿得嚴嚴實實的呢,不算犯忌諱,”王思棠蹙著眉沉穩發號施令:“需要按壓胸背是嗎,苗醫女,這個時候你若敢縮在後頭,不管你父親是什麼尚書,都不好使。”
苗醫女被點了名,心裡只把王思棠恨得牙癢癢,可面上哪敢有半點表露,急忙上前和雲嬤嬤一行人一起,將汪貴人搬到了裡屋床上。
事實上有她在,連針灸都不必讓太醫冒險親自動手,只在一旁細細指點便是。
太醫感激的向王思棠拱了拱手,轉身進屋隔著紗簾子逐一指導苗醫女,一場救治就此展開。
眾人全都在外殿等著,誰也不敢出聲,太后坐在主位,面色肅然,一言不發。誰都知道,這是在等裡頭的結果呢,今日若是汪貴人及其肚裡的皇嗣無事還好,若是沒有搶救回來,那在場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好!
王思棠深深吸了口氣,她是真沒想到前一刻太醫還說汪貴人尚好,下一刻就出事了,孕婦有這麼脆弱嗎?她是真不懂這個。
驚嚇過度,被誰嚇的?
汪婕妤嚇的唄,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