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結束了一天的教學工作,來到了晁蓋家中,跟這個發小聊聊家常。
晁蓋家裡端的是輝煌氣派,紅木桌椅汝窯碗,金銀飾品掛滿牆。
中間一張八仙桌,兩邊各坐著一個身姿挺拔的好漢。
左邊那人似個秀才打扮,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腰繫一條茶褐鑾帶,下面絲鞋淨襪,生得眉清目秀,白麵長鬚,手持一柄白羽扇,搖晃間風度自生,談笑處頗為不凡。此人正是智多星吳用。
卻看他對面那人身長八尺,身姿魁偉,一雙虎目透露著寒光點點,兩眉斜飛入鬢,端的是威武不凡。雙臂張開似有千斤力量,兩腿落地猶如腳下生根。
此人便是東溪村保正,姓晁名蓋,人稱托塔天王。
說起這個綽號,到還有一段來歷。
多年以前西溪村鬧水鬼,有一個遊方和尚來到此處,給了西溪村人一個解決的辦法。雕刻一座青石佛塔放在大溪西岸,便可以鎮住水鬼,讓其不敢來犯。西溪村人照做以後果然沒有再出過水鬼害人的事,但是對岸的東溪村卻開始被水鬼騷擾。晁蓋知道此事之後,獨自一人涉水過溪,將那鎮水寶塔奪了,搬回了東溪村,從此便有了托塔天王的稱號。
晁蓋祖上便是縣裡鄉里的富戶,他從小就喜歡行俠仗義,長大了以後做了村裡保正,專愛結交義氣好漢,只要是來找他的,他都會留在莊上好生招待,等到走的時候還會贈與盤纏,所以晁蓋在江湖上的聲望奇高。
兩人正在屋子裡閒聊,忽然聽到門外莊客來報,說是有兩個石碣村的訪客來找吳教授,一個身材魁梧,另一個相貌英俊,作遊俠打扮。
吳用一聽便知是阮家兄弟來了,但是阮家兄弟長得都一個樣,光聽這些判斷不出來到底是誰。
他將羽扇放在腿上,欠身和晁蓋說道:“外面來訪的必是小可曾經與保正提起的阮氏三雄之一,另一人是誰,在下心中也沒有目標,想來是找我有事,不如請他們進來一敘。”
晁蓋生平最愛結交天下好漢,他知道吳用曾經在石碣村待過一段,回來之後便對石碣村阮氏三兄弟是讚不絕口,說是義氣好漢,可託大事。晁蓋早有心相會,今天可算逮到了機會:“學究,既是友人來訪,咱們不妨出去迎接一番。”
吳用把扇子一指,另一隻手示意晁蓋先請。
那托塔天王乃是豪爽之人,當下便牽著吳用的手快步走向大門口。
此刻,陸陽和阮小二剛剛和門房報知訊息,原以為還要很久之後才會有人出來請自己兩人進去,沒想到這才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裡面就傳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晁旭,方才來訪的客人呢?”
“就在外面!”
“為何恁的不識禮數,有客來訪也不知道請進門來喝杯茶。”
那小生連連認錯,一旁還有一個細緻的男聲在勸導:“保正息怒,他也是頭一次犯錯,暫且記著,以儆效尤。”
“要不是教授替你求情,今天非打你二十杖不可。”
阮小二感慨道:“托塔天王晁蓋果然名不虛傳。”
陸陽道:“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果然是個直爽漢子。”
只見那大門轟然開啟,裡面魚貫而出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長八尺,身穿絲袍的魁偉男子,他身邊有一個秀才打扮的書生,想來便是吳用。
只見為首的兩人上的前來拱手道:“在下晁蓋,現為東溪村保正,兩位便是從石碣村來的客人吧。”
晁蓋拱手的時候雖然沒有明顯的偏向,但他是先向阮小二行禮,再向陸陽行禮,可以看出來他明顯是覺得兩人應該是以阮小二為主的。
但是吳用卻看出了一些端倪,阮小二的站位時刻保持在陸陽身體的側後方,這往往是上下屬之間,長輩與晚輩之間才會有的站位。
他向阮小二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向陸陽:“小生吳用,敢問好漢大名。”
陸陽回應道:“大名不敢當,在下姓陸名陽,延安府人士,家父曾在老種經略相公麾下做過巡檢,之前在東京做些小生意,此次來到京東路謀些小財,與阮家兄弟一起合夥開了個魚行。現在魚行遇到了些問題,我常聽二哥說吳教授足智多謀,可比諸葛,特來請先生教我!”
以前總是別人來蹭老種經略這杆大旗,今天陸陽自己也要蹭一蹭。
眾人一聽是老種經略麾下軍官的後裔,眼神頓時一變,肅然起敬。
阮小二看著陸陽,不是說好來請吳用去魚行做個賬房先生嗎?怎麼突然又變卦了,不過陸陽每次改變計劃都是有長足考量的,阮小二不會去質疑,只會配合。
他說到:“不錯,眼下魚行經營遇到了些許問題,想請教授相助。”
吳用看見了阮小二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他又不瞭解內情,雖然有些許的疑惑,但是也沒放在心上。
晁蓋趕緊招呼著眾人進莊裡:“兩位好漢快請進,我在家中擺下了酒宴,今日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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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陽笑道:“正好,我們也帶了些酒肉,咱們一起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