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百歲開外的修士,即使戰鬥經驗再少也不會在不明對方是敵是友就貿然回頭檢視的致命錯誤。
柳祁念在確定了身後有人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利用自己尊者修士的優勢,騰身飛到三丈多遠的空地上,正好與老者和兩位鎮城將軍形成鼎立之勢。
本應熱鬧的戰場,卻因突然出現的老者而陷入到寂靜之中。
兩位將軍的目光不時在老者和柳祁念身上徘徊,片刻之後,他們同時在心中鬆了口氣,因為他們看到柳祁念也同自己等人一樣,都在同一時間選擇了拉開距離躲避場中的老者。
雖然心裡鬆了口氣,但兩位將軍也沒有因此而放下警惕,因為能悄無聲息的在場中出現就說明老者絕對有等於或者超越他們的實力。
相比於兩位將軍的凝重,柳祁念倒沒什麼心理壓力,這不是她心理素質好,而是她在攻擊鎮南將軍之前就已做好了赴死的覺悟。
情況再糟糕也不過是死吧?就算老者與兩位鎮城將軍聯手又如何?結局不還是一樣嗎?可如果老者是站在自己這邊呢?那事情不就有轉機了嗎?
柳祁念想得很明白,老者雖然陣營不定,而唯一有可能的害處還是早已註定的結局,所以作為場中實力最弱的人,她的心態倒是要比兩位將軍好上許多。
柳祁念與兩位將軍都在關注著老者,而老者呢?他有在關注誰嗎?不,他誰都沒關注,他像雕塑一樣立在原地,睜著混濁的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天空,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老者的打扮很怪異,別人都是穿著遮擋風沙日曬的白袍防曬套,而他卻是披蓑衣頭戴斗笠的一身雨具,關鍵是他背後還插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搞得好像萬里無雲的天空隨時都會烏雲密佈一樣。
兩位將軍緊盯著老者,老者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雙方好似在比拼定力,又好似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誰先動彈誰就輸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終是有人等不住了。
“前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前輩與晚輩聯手救下藏希,待事情過後晚輩必有厚禮奉上。”
等不住的人是柳祁念,別人能耗,她可耗不起,她怕自己再不開口藏希就真的被鎮南將軍給掐死了。
老者聞聲之後僵硬的把頭轉向柳祁念,但一句話未說,又把腦袋轉回之前的角度,繼續一動不動的望著天空。
柳祁念見老者不願搭理自己,只得自爆身份繼續喊道:“露城城主柳宇風是晚輩兄長,前輩不必擔心晚輩付不起報酬。”
“柳宇風以前是露城城主,但現在他不是了!”鎮南將軍趕忙阻攔柳祁唸的喊話,對著老者高喊道:“露城城主柳宇風在水源中投毒暗害鄰城,現已被妖族五大城池所通緝,還請前輩分清楚是非黑白,免得助了這群人神共憤之徒的氣焰!”
“你放屁!我哥是被陷害的!”一提起這事柳祁念氣就覺得委屈,她擦了把眼淚,不顧女兒形象的指著鎮南將軍罵道:“你們這群畜生也有臉在這說是非黑白?你們捫心自問,過去不是我哥幫忙收拾爛攤子能有今天的你們?現在你們倒一個個扮起了好人,呵,就位你們這群喂不熟的狗!?真枉我露城維持了這麼多年的太平!”
鎮南將軍聞言不怒反笑:“我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難道提以前讓柳宇風擺脫罪名嗎?要照這麼說,我們以前還扶過老太太過馬路呢,這是不是就能證明我們沒陷害過柳宇風?”
“你、你……”柳祁念氣得渾身哆嗦,甩起胳膊就把長劍當暗器撇向了鎮南將軍。
然而就在這時,讓她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本應飛向鎮南將軍的長劍不知為何竟飛向了站在原地的老者,而來不及阻止眼前一幕的柳祁念只得高呼提醒:“前輩小心!”
同時她的心中又再度升起了一股絕望。
老者一直處於中立態度,而自己現在竟然攻擊了他,這是不明擺著把自己現在唯一的希望往對方手裡塞嗎?
在焦急之下,柳祁念已沒有功夫去想投向鎮南將軍的劍為何會飛向老者,她想得只有讓老者別對自己產生誤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