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多多見識過小少年的手段,知道這一下搭上去,起碼半邊城牆就沒了。
他抹了一把滿頭滿臉的黑灰,笑道:
“你放心,我老爹雖然說話不靠譜,做事還是上路的。”
然後就聽到洪滿滿在那邊哈哈大笑,指著小李子對盧老爹道:
“看到了嗎,馬上這位,是咱家小多多自己人,就是咱老洪家自己人,打了你家小葫蘆,那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
他跟洪多多差不多,也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企圖。
一旦任由盧老爹將李修平擺到朝仙城的對立面,那麼於情於理,他都沒法去維護一個打自己人的外來客。
所以他話裡話外,用一塊他隨手丟給武正奇的腰牌,還有一樁暗地裡人盡皆知的心思,就將李修平拉到了自己這一面。
至於小李子心裡怎麼想,咦?真稀奇,老子堂堂白拳王,揮揮手,天上地下都是哭爹喊孃的角色。
用得著來計較你個小孩子的心思?
武正奇和劉青山倒是跟他彙報過關於這個小少年的事情。
說是天崩地裂一擊,平地變池塘,血妖成灰灰。
這種事情,自己又不是做不到?
慢說自己,就連洪多多,距離白拳王也不過一線之隔,真要用足了全力,給他足夠的時間,要在平地砸個池塘出來,也不是辦不到。
這也是武正奇彙報過程中的誤導,也是他自己修習力仙法的思維慣性。
總覺得無敵的力量,必然自有來處,不可能憑空而起。
再加上那兩人當日集仙鎮所見,彙報上來,就在他腦子裡形成了一副所謂的真相。
那個小少年,當時躲在一旁,還不知道聚集累加了多少時間的力量,才終於在最後的關鍵時節來了定鼎一擊,才分出乾坤。
勇氣可嘉,天賦可嘉,審時度勢之能可嘉。
也就如此而已了。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將小李子當成了自家的晚輩,本著欣賞人才的態度,將這件事情攔到了自己身上。
“好好好!你們兩個大小白毛,欺負我盧家無人是嗎,哼哼,好的很,這筆賬我記下了!”
“盧金山,你也別陰陽怪氣的,你要是不服,咱們去演武場練練,你兒子要是不服,我家多多正好也缺個陪練,你看如何?”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句話丟出去,誰都能聽的明白。
意思就是兵對兵,將對將,你有意見衝我來,小字輩的事情由他們自己解決。
堂皇正大,不偏不倚。
“很好,洪滿滿,你等著,這事還沒完。”
盧金山放完狠話,又瞥過去看了眼小李子,再拍了拍滿嘴豁牙的盧玉峰。
他們兩個灰頭土臉的,分開看熱鬧的人群,竟然就這麼去了。
李修平眯了眯眼睛,感覺不是很舒服。
盧金山最後看他那一眼,眼神裡不是憤怒,也不是厭惡,反而是看到寶貝那樣的貪婪。
什麼意思?這貨不會也跟洪多多一樣,有特別的愛好吧。
他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打了個哆嗦。
“哈哈哈,好了,討人厭的傢伙走了,我要回去吃酒,你們年輕人隨便玩。”
洪滿滿卻不像盧金山那麼低調,他原地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從清瘦的模樣一下子膨脹開來,變成一個魁偉的巨人形狀。
他在地上狠狠一跳,嘭地一聲泥石紛飛,周圍人全都以手遮掩面目,到處被灰蓬蓬籠蓋。
再看過去,已經人影皆無,天上一個細小的黑影正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