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二十年前,青國曆1413年,因為仙人下凡,十年戰爭提前結束之後的第七個年頭。
戰爭的陰影雖然依舊在人們頭頂盤繞,民生卻開始漸漸恢復,通商往來的渠道也陸續開啟,軍部一言九鼎的好時光走到了歷史的轉折點。
天下太平,人心思定,再不是那個人命賤如草的年節,這年冬天,青皇下令建立城守府,從此與軍部一者對內,一者對外。共同護衛青國百姓安康。
早先說過,那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十年戰爭的苦熬,成就了軍部的鐵血風格,也奠定了青國武力至上的國本。
如今四面來朝,本就是最風光的時候,卻忽然跑出個城守府來搶果子吃,這口氣能咽的下才叫稀奇?
但國法在那擺著,青皇在上面壓著,戰爭過後,割地賠款處處皆是,青國國土幾年時間漲了不知凡幾。
治大國如烹小鮮,可不是打打殺殺就能做得到的,因此這口氣,不咽也得咽。
只是可憐了城守府一干人員,二十年來一直被罵成巡街狗,也沒人反抗,只因府衙老爺開門第一句:凡城守府所屬,遇鹿王麾下,避之。
有人罵城守府老爺是個窩囊廢,但前任老爺被抄家滅族,換了一任,上來了霍英雄,還是個窩囊廢?
這時就有人說了,這是城守府忠君體國,顧惜大局,刻意忍讓,以全國體。
然後不知怎麼的,二十年時間一晃而過,如今城守府已經足以和軍部分庭抗禮。
老百姓說起來都是實惠的,軍部?那是打仗的,與咱們何干?
所以有人就很不爽了。
“你們三個,給我進來!”
鹿王霍振寰在營房裡摔了兩個茶案,覺得不解氣,門口那三個還在竊竊私語,說的什麼大致也能聽得出來,什麼西域紫葡萄,北地燒刀子,聽得他心裡癢癢地難受,但現在什麼時候了,還玩物喪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待那三個小心翼翼鑽了進來,他指著鼻子就開罵:
“叫你們想主意,想主意!半個月了,想出什麼來了!還有七天,就是府衙年慶,咱們悶聲不響,是要丟人丟到姥姥家麼!”
苟四海大咧咧道:
王爺,咱們忒小心了,回頭等他們紮好了花車,咱帶上幾十號兄弟,把車都搶了,叫他遊不成街,萬事解決!”
鹿王抄起邊上一根毛筆,劈頭蓋臉帶著墨汁就砸過去:
“搶!搶!搶!除了搶,你還能幹個啥!咱們軍部明目張膽把他年慶給砸了,國體而在?我這個王爺臉面何在!一天天就知道頂著個混賬腦子,都是些餿主意!”
李文博是個懂事的,趕忙一步上去扶住:“王爺息怒,息怒,苟阿大就這點腦子,說話一根筋,您別往心裡去,照咱說,要麼乾脆咱們軍部那麼多兄弟,也來一出年慶,跟他府衙放在同一天,咱們那麼多熱血漢子,沿著街一路軍操,然後各處要道搭個臺子,每路過一處,就上去比武,咱不玩虛的,真刀真槍地幹,保證大開眼界,人人稀奇,便沒人去看那府衙遊街了!”
鹿王眼睛一亮:
“誒,是個好主意啊,喲,看不出來你小子長進了不少啊,有名師指點?”
“沒有沒有,咱兄弟幾個,自己琢磨的,也不知道成不成,還要王爺您給參謀參謀。”李文博呵呵笑著,頗有些自得。
“主意是不錯,錢呢?”鹿王忽然翻臉,冷笑連連。
李文博一下傻眼,對啊,前面鬥獸場撈了一筆過來,這個月的分紅,可還沒到時間呢,軍營裡都是叮噹響了,沒看鹿王衣襬子上還打了個補丁麼,特意繡成了個翠鳥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雅興。。
鹿王一把將它推開:“去去去,恁的煩躁,趕緊去想辦法,還有七天,到時候沒有法子出來,打你們板子,一起打!”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時霍元龍站了出來,道:“王爺,其實還是有個法子的,只是有些風險。”
“啥子風險,先說來聽聽。”鹿王來了興致,知道霍元龍不是個信口開河的。
“是這麼的,那府衙二十年慶,是勢在必行,提振民心的好事兒,陛下既然許諾了,憑咱們暗裡玩些手段,恐怕被人記恨,上面也不好交待,但是如果咱們打擂臺分庭抗禮,成本太高,咱們負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