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夥計又道:
“誒,那杆子白漆還是我上的呢,漆了曬,曬了漆,三天時間,七道工序,用的是城南老白家的漆,光是找人找這漆,嘖嘖,老大不是我吹,就得這個數。。”
“閉嘴!”老大怒喝。
“誒,可是老大。。。”
“閉嘴啊!”
老大直覺的眼珠子凸了太久燒得慌,腦子裡開始有漿糊流過,他真的有點怒了。
“不是啊老大,那人過來了!”夥計聲音裡透著驚慌。
呀,真過來了。這下班頭也不怒了,努力想擠個假假的笑臉出來,卻感覺臉皮子僵得慌,乾脆也不裝了,就這麼瞪著走過來那人,遠遠就問:
“你們到底想怎麼的。”
那人臉上依然是一副惡意滿滿欠揍的表情,戲謔道:
“嘖嘖嘖,一看就是沒在外面混過的,到底想怎樣?嚯嚯嚯,一般小娘子被調戲到走投無路,最後說得都是這一句哦。”
班頭臉色漲紅,手往旁邊的地面上團團一指:
“你們這麼也太下作了,府衙門前滿地馬糞,潑皮無賴也沒這般下作!”
那人就還是笑,笑的特別賤氣滿滿:
“誒,話可不能亂說,這還真不能賴咱們,要不是你們老爺不肯開門,咱們百多號兄弟至於在這兒熬一宿麼,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那便只好一人一匹馬,在馬上將就著眯個眼兒,你們這些沒打過仗的農民啊,沒見識,我不怪你,那馬呢,那是畜生,要拉糞你能咋的?塞回去啊?”
“那糞袋子呢,馬匹全都沒裝糞袋子,你們就是故意拉在咱門前,還換了三班次來拉,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班頭看不得此人調侃的態度,更加有些繃不住臉了。
那人哈哈大笑,笑得得意洋洋,笑得居高臨下。他用一種很乖張的表情伸出一手,五指張開,正反一翻:
“這個數,嗯?”
班頭臉都快綠了,下意識側頭看一眼小夥計。
果然這廝一臉的認同,正小聲叨咕:
“單手暗號,單手暗號,沒錯的!”
場面很尷尬,局面很緊張,雙方都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了,這時,但聽的嘎吱一聲響,三人循聲望去,見府衙大門緩緩拉開,神捕李洪義風風火火而出,左右看了一眼,便瞄準三人,略一思索隨即走了過來。
“喲,神捕大人,一向聞名,如雷貫耳,今日倒是巧了,見到本尊了。幸會!幸會!”那欠揍囂張的笑臉稍稍收斂了一些,卻依然說得很大聲,語氣裡充滿了調侃。
神捕蔑了一眼,不予理會,問餘下兩人:
“你們兩個在這作甚?”
班頭和夥計正待回話,那邊廂欠揍臉又擠了過來:
“是這樣啊老李,咋們黑甲軍呢,這兩天來為了替府臺老爺把門,兵馬糧草呢消耗有些過甚,這不跟兩位小哥商量著接濟接濟不是?這數額呢,也不大,不過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