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鬱,為何回返?”
“回稟父神,旱魃一族求見。”
一問一答,緊扣心絃。
彷彿墜入茫茫霧海的空洞感,快速撤離靈魂。
夜寒君再一次腳踏實地。
等到視覺器官也恢復正常的時候,他看到,一座充滿神秘質感,宛若與起源和禁忌息息相關的陰森墳墓中,一枚枚像是字母或者動物的詭異符號,來來回回晃動著,一刻也不安分。
它們具有人類孩童乃至於人族賢者的靈智,每一道符文都能綻放奇異的光束。
而在光束聚集的源頭,那個亙古黑暗的寂滅之地,一面高萬米、寬萬米的恢宏牆壁,隱隱有色彩渲染。
那居然是一幅壁畫!
上面鑿刻著數以萬計的聖靈,它們跪在地上,或面露悲憫,或面露狂熱。
而在它們的頭頂,一枚通體燦亮的金色符號,居於空間裂縫中,好似不存於當下的時空,亦是一種不可名狀的禁忌。
“嗡嗡嗡——”
金色符號震動起來,絢爛的霧靄充盈夜寒君的瞳仁。
等到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忽然察覺,他不再站在那座陰森的墳墓中,周身十分的溫暖,是一片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
“旱魃族……你們終究是來了。”
“這一個紀元,看來我圖騰一族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要麼迎接覆滅,要麼擁抱新生……”
洋溢著草木芳香的土壤中,倏地有一個老者幻化成型。
他的身體是虛幻的,完全由能量填充。
可他的面容真切,是一個有點威嚴、又不失溫和儀態的老人家。
那種遲暮之年的觸感,與曾經的血巫神、光巫神何其相似,夜寒君愣神地盯了兩秒,方才抱拳行禮:
“見過尊敬的萬獸紋。”
同樣處於溫暖空間的夜流螢、芒昊、陰老、陽老,跟著行禮:
“拜見圖騰一族的至尊。”
“嗯。”
拄著柺杖的老人家,淡淡頷首,又朝著一側招呼道:
“折鬱,你不用迴避,呆在這裡罷。”
“你是下一代族長,在我死後,勢必要託舉圖騰一族的榮光。”
“有些隱秘,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正欲轉身向後飛行的千獸紋,頓住身形,恭敬應道:
“是,父神。”
說著,折鬱緩緩靠近,最終與夜寒君平齊。
它沒有瞳仁這種器官,但當它所有的縮圖案環繞鼎身時,自然而然有一種專注的儀態。
“前輩可知我們的來意?”
芒昊認真請教道。
“聽到旱魃二字,遠古的一切歷歷在目。”
萬獸紋輕嘆一聲,甚是唏噓道:
“同樣誕生於遠古宙第一紀元,天女魃那傢伙,當真是勇猛無匹,諸天都找不到第二個祂。”
“那時,縱使是毫無瓜葛的神靈見了祂,也要抖上三抖,心生一縷懼意。”
“但凡為敵,那便是找死,因祂而埋葬神靈之軀的真神們,地下若有亡魂,怕是萬般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