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燈火明,堪比漫天星;
人潮湧,隨波流,堪比碧珍水。
那走出樊樓的祭典三甲,在官兵的護送下,往祭典廣場兩側的休息區走去。
凌浪涯當先而行,其身穿一襲白色長袍,和當年初入世間時一樣;他的右側是一身鍛紅錦袍的胡虛,恰如清風樓說書是模樣;左側是罕見地穿了一身黑袍的紀天,倒是有幾分清冷的模樣。
三人來到祭典廣場處,簡單地經過驗視之後,便進入了廣場內。
胡虛笑道:“我可要走了,你們兩個等會就看著我的好戲吧,看我以一挑二。”
紀天驀然道:“你就不給我們是一打一單挑?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呢。”
“同場競技,我才不用你手下留情。”凌浪涯鼓勁道,“總之,雙方都是三人,那就打他個落花流水,把桂冠奪回去喝酒。”
胡虛大笑,連身叫好,率先往右祭壇而去,而凌浪涯和紀天則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自從三人進入廣場,便迎來了陣陣的歡呼喝彩聲,這倒是讓人詫異不已。
以往八關,祭典廣場內,皆是由小說家藉助墨家機關和道家陣法,構建起一道隔絕外部聲響的屏障,他們身在祭壇之內,一點也不能聽到外部傳來的聲音,而他們的一言一行,則會被擴大放大到廣場外,給予廣場外的百姓觀看。
此時,原本寬闊的祭典廣場,擺滿了無數的長條凳子,不過上面沒有祭典開始時的上萬學子,只有早已入座的八千百姓,分座在左右祭壇下,遙遙地看著那九層祭壇。
一關一登壇,八關居八層。
凌浪涯和紀天在官員的帶領下,踏著竹木階梯,繞著圈兒逐步登上祭壇,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的小說家弟子正在維持陣法。
這些小說家弟子面前皆有一個輸入玄氣的器具,大概便是墨家所製作的機關,而他們透過這些器具注入玄氣,以此來維持隔音屏障的穩定。
八雅八關以來,他們一直做著這樣的工作,雖然未免覺得無聊,但也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可以率先看到這些少年學子的風采。
其中,更不乏也因為在八雅八關中,一路看著他們過關斬將走到這裡,繼而生出崇拜或豔羨之情的弟子,見到他們之後,便給他們打氣和鼓勵,倒像是和臺下的百姓一樣。
臺下的八千百姓,早已經過檢核審視,比凌浪涯等人來得更早,如今見到他們更是無比激動,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可是一輩子都難以遇見的好事啊。
且不說是否把票投了出去,或者是投給了誰,僅僅是祭典最終關的見證者,也足以夠他們吹噓一輩子。
兩個老漁翁夾在在眾多的幸運者中,同樣地顯得興高采烈,直到看到胡虛登上了祭壇,也忍不住歡呼起來。
老李頭左右張望了一些,忽而擔心道:“我們幾個老傢伙都在胡小兄弟這邊,不知道凌小兄弟那邊有沒有人給他打氣助威。”
“據我所知,應該是不多吧。”坐在老李頭旁邊的農夫莫大膽,搖頭道,“今天我從莫小魚手中接過票券,還特意問過他。我們這些孩童被拐賣的父母,都被安排到了右祭壇了。你們看,我們附近不都是他們嘛。”
老鄧頭低聲道:“聽說今天有很多人要暗地裡買我們的票,都是為了投給那秦琅和胡實。如今我們都在這裡,胡小兄弟這邊尚好,那另一邊咋辦。”
莫大膽聳聳肩,道:“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相信他們可以的。我們就安心聽說書吧。再說,我們也不懂那啥詩文,還不如聽說書來得有樂趣。”
兩個老人想了想,相比於有時候晦澀難懂的詩文,確實是通俗易懂的說書更讓人喜歡。想來,這也是展捕頭為了考慮讓他們更開心,所以都安排在這一邊了吧。
三人相通了,也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猜猜三個準備登場的人將要說什麼,不知道會不會比瓦舍勾欄裡的說書人更精彩呢。
在與老漁翁等人相對的另一邊,環繞坐滿了左祭壇的投票百姓,他們同樣是在竊竊私語,低聲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