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之畔,三千兵馬整齊列陣,軍馬無聲而佩刀有光。
江面之上,四大門主詫異相視,刀槍劍盾火焰驟湮滅。
人生尷尬之一,莫過於口出狂言之時,被人以事實來打了自己一巴掌。
烈刀門門主楊烈方才的口出狂言,在丘家軍三千兵馬列陣於岸上之時,變成了一句廢話。
楊烈詫異地看著那些兵馬驟然出現在眼前,哪怕隔著眾多船隻,也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凜然殺氣。
這種殺氣,不是江湖上單打獨鬥的武夫殺氣,而是戰場廝殺而來的軍士殺氣。
尤其是領陣之人,其獨立於江邊,臉色肅穆,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勇。
那人騎白馬,穿白甲,持白槍,正是丘家軍少將軍丘雲。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丘家軍會出現在此。
在片刻之前,他搶佔了一艘樓船,而隔壁還有一艘樓船飄過來。發現馬熬山抵擋著朱炯的黑鐵長槍,恰好處於視線的盲區,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蹤跡。
於是,他再度暗運玄氣,以玄氣衝撞船頭,使得它於江上掉頭,再度蠻橫衝向水長雄,而他則趁著水長雄破開樓船之時,運氣御勁,迫使腳下樓船向馬熬山的小船衝撞而去。
當時馬熬山正從半跪轉為站立之勢,彈開了朱炯的長槍,而朱炯見到楊烈駕船前來,猜到他心中所想,立刻返身躍回自己的小船,以免禍及到自己。
所以,當馬熬山發現龐大的樓船之時,已經太遲了。
當他躲開以左手攀住樓船船弦時,楊烈早已蓄勢待發,以強橫的玄氣衝擊,使出了生平頗為強大的一擊,直接破開了已經受到無數槍尖攻擊的鐵盾,甚至破了馬熬山的防禦,乾淨利落地把他的右臂砍下來。
可以說,這是合兩大門主之力,才終於破開了四大門主中防禦最強的烈刀門門主。
如果不是水長雄營救及時,以一劍擊退了楊烈,也許馬熬山就成了楊烈的刀下亡魂。
能夠傷到馬熬山,本來應當是楊烈戰鬥生涯中,頗為精彩的一戰。
哪怕,這是以偷襲得來的。
可是,他的得意,他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一戰,在三千丘家軍到來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烈刀門和熱槍門尚有數百名弟子在場,而且皆是修行者,更有兩大門主和六大長老,卻依舊起不了一點抗衡的心思。
趙宋王朝之人,可以不識居於廟堂權傾朝野的人臣,可是誰沒聽說過丘家軍的名聲。
丘家軍,以一軍之力,居於趙宋王朝東北,抗衡朱明王朝和李唐王朝,又豈是這些江湖人士可能比擬。
若以戰力而言,楊烈等修行者的個體實力會比丘家軍的兵士要強,甚至還比丘家軍少主要強;但若要以團體戰力而言,訓練有素,於戰場廝殺存活下來的丘家軍,卻不是烈刀門此等江湖門派可以真正抗衡。
哪怕是在場四門聯合,上千人也抵不過丘家軍的一次衝殺。
更何況,此時的三千丘家軍,人數遠勝數倍於四大門派。
更重要的是,相傳能夠進入丘家軍的兵士,皆是修聖道的修行者。
修天道和修聖道,不過是人間兩條大道而已。
孰強孰弱,也許得打過一場方見分曉。
當楊烈冷靜下來,再度看到場內情景時,再也沒有抗衡的心思。
就算他想繼續打下去,他也不敢。
哪怕不說丘家軍的實力,這裡還是趙宋王朝的國土,還是丘家軍的主場。
尋常江湖人士,如何敢戰之,莫非是不想活了吧。
若想一人敵國,想想也就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