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相對,似碰而未碰;刀拳糾纏,一觸又分離。
聽到身旁的問話,一直居中站著的烈刀門大長老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兩人的不斷交錯相鬥的身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直到兩人重新立於船頭,大長老才不得不承認,道:“若雙方皆有兵器,雲天輸矣。”
正是方才問話之人的三長老,疑惑道:“雲天所學,皆是門主親自傳授,而且我等幾人也曾指導過他一些修行之法。這小子看似年齡比他還小,沒料到竟然和雲天鬥得旗鼓相當。”
大長老沉吟片刻,道:“此人雖然和雲天同為致知界,但玄氣深厚其實不及雲天,想來是由於年少吧。不過他似乎有部分玄氣乃是藉助外力而得,因此顯得控制不自如,這倒是奇了。”
三位長老皆是不知凌浪涯的紫火玄氣具有吞噬之力,也不曾看過他汲取外來火焰的行徑,因此顯得頗有疑惑。不過,大長老竟然可以發現凌浪涯的玄氣不同之處,其眼光也是頗為毒辣。
二長老道:“那天在河魚幫,這個小子藉助了另外兩人的玄氣,擋住了我和老三的一擊。當時我還以為他會受到外部玄氣入侵體內而亡,沒想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三長老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雲天不會輸,畢竟他還有很多底牌沒有亮出來,無論是門主的刀法還是我們傳授的功法,顯然他是在等那小子露出破綻。”
大長老看著重新戰鬥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沒有回答三長老的話,只是沉默地看著。
而在此時,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兩人,心中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楊雲天是越戰越心驚,本來數次爭鬥他都處於上風之中。哪怕是當時在河魚幫兩人交手過數招,其實也沒有分出勝負。但他知道凌浪涯的快速身法和汲取外來力量的詭異,沒想到隔天不見,愈發變得難纏。
隨著交戰的時間越來越久,楊雲天已經感到有點疲憊,不是因為玄氣更不上,更多是因為他的身法太詭異,以至於每次都能躲過自己的攻擊,並且還能選擇最恰當的時機還手。
正當兩人又一次碰撞在一起時,凌浪涯的拳頭再度砸在長刀刀面上,但也被楊雲天迅速的轉刀而劃破了面板。幸好他收手得快,否則手臂都要被砍下來了。
凌浪涯並沒有楊雲天的疲憊之感,反而是越戰越興奮。
一直以來,只是在深山中和異戰玩鬧的他,其實對於和人的交戰經驗並不多。除了來到都城之後的數次交戰外,他並沒有多少的對敵經驗。
如今,在和楊雲天的交手之中,凌浪涯不僅可以肆意地進行攻擊。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隨著戰鬥時間越長,自己使用那種外來玄氣的生澀之感逐漸減少,而且體內的兩種玄氣竟然出現了交融的跡象,這可是從未出現的事。
兩種形同陌路還會互相爭鬥的玄氣,似乎在凌浪涯的體內逐漸有了平和相處的想法。
直到此刻,兩人已經交戰了一百多回合,已經逐漸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兩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但每一擊幾乎都是耗盡全力。倘若有人一個分神或者失手,那就會立刻落敗。
刀拳相碰,驟然分開,兩人受到反擊之力往後倒退,幾乎是同時停在了船艙邊緣。
在兩人不斷戰鬥中,烈刀門的三位長老已經逐漸退出了船頭位置,留給了楊雲天更廣闊的施展空間,而對面的胡虛和紀天則一直在船艙中沒有出來。
凌浪涯雙手不斷冒出血絲,這些傷口大多數是被楊雲天刀鋒刀芒所帶來的銳氣所傷。
這時候,沒有兵器的虧此時終於體現出來。
凌浪涯忽而想,如果此刻自己也有一把刀,戰鬥早該結束了吧。
正當此時,凌浪涯腳下傳來一陣輕響,低頭看去卻是一把烈刀門的長刀在腳下。
他回頭看去,只見胡虛正對著他眨眼。胡虛指著那把刀,又指著船艙內那名過來檢視卻被揍暈的烈刀門弟子,暗示著這把刀是他的。
凌浪涯會心一笑,輕輕挪動腳尖把刀踢到自己的面前,擺好了一個位置。
正當此時,楊雲天率先打動攻擊,再度衝了上來,而凌浪涯見之也是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電光火石間,兩人在半空狠狠一撞,兩種玄氣的劇烈碰撞,以至於兩艘船的船頭都隨之相離更遠。
一撞未果,兩人又倒退回原位。
凌浪涯忽而大喊一聲,朗聲叫道“楊雲天,接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