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霜,冷看世人;江風襲來,船隻晃盪。
凌浪涯三人立於樓船船艙內,只看到附近船隻上,滿滿都是烈刀門的弟子。
除了那個被派進來檢視的弟子,倒在了三人的腳下,這一座樓船之中,尚沒有人闖進來。
但是被發現,已經是一個事實。
三人已經插翅難飛,這也許是一個事實。
在靠近這艘船船頭的另一艘樓船上,三名烈刀門的長老看著船艙內的人影,臉色陰沉,沉默不語。尤其是居中的那一人,其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殺意,更是讓看到他的凌浪涯心中一沉。
楊雲天和朱秀兒立於三名長老身後,想到今夜又差點被他們逃脫,心中皆是有些許驚怕。幸好,不僅凌浪涯和紀天被他們發現了,而在大長老手中逃生了胡虛也和他們在一起。
如此一網打盡的感覺,真的很好。
想到多次相鬥,自己終於還是可以將勝利攬入懷中,楊雲天終於笑了起來。
不過,正當楊雲天竊喜之時,卻看到一人緩步走出了船艙,立於船頭。
在離開前,凌浪涯低聲道:“兩位兄弟,相信我剛才所說的,相信我可以的。”
言罷,凌浪涯也不管胡虛和紀天的挽留,直接邁出了船艙。
凌浪涯知道,如今三人被圍困於其中,只能儘可能地拖延時間,相信自己等人的幫手會到來。倘若烈刀門弟子一擁而上,那麼自己等人肯定討不了好。
尤其是在胡虛和紀天受傷的情況下,能夠阻擋他們的就只有凌浪涯,可以說能夠儘可能拖延時間的也只有他了。
更何況,為了實現剛才那個冒險的決定,凌浪涯必須邁出這一步。
看著凌浪涯走到船頭,一人面對數百人,身在船艙的胡虛和紀天相視一眼,心中滿是無奈,但眼中卻充滿了信任。
既然你說你可以的,那麼我們便相信你可以。
殘月無雲擋,月色傾瀉人間,冷冷涼涼。
江風驟然猛,掠過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凌浪涯立於船頭,朗聲問道:“烈刀門少主楊雲天,可敢與我一戰!”
眾多弟子聞之,皆是驚駭不已。
在如此眾多烈刀門弟子包圍之中,還要以單挑來決定勝負,這人的氣魄可真不是一般。
不過,這也太不把烈刀門放在眼裡了吧。莫非真的以為一人之力,就能夠逃出生天不成。
所有烈刀門弟子皆是把目光落在自家少主身上,要看他有何反應。
楊雲天臉色陰沉,不知是否答應。
他當然知曉凌浪涯此舉的原因,除了要和自己決出生死,更多是想拖延時間,以為自己的幫手會出現。楊雲天知曉他的幫手已經被自己的人纏住,而此刻他被團團包圍,以單挑來拖延時間,也不過是無奈之策罷了。
但也正是這種過於光明的挑戰宣言,卻讓楊雲天更加猶豫。
在他看來,自己明明已經勝券在握,根本沒有必要冒著風險和敵人單打獨鬥。但是,如果以自己的少主身份,敵人上門挑戰而自己不敢迎戰,那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是個膽小之徒,甚至是不能配得上少主這樣的地位。
楊雲天環顧一週,果然看到諸多子弟皆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只看自己是否會答應。
如果答應,免不了一場生死戰;如果不答應,自己往後在烈刀門如何立足。
楊雲天猶豫不決,既不想在大好局面下冒險應戰,又不想在諸多弟子中丟了臉面。
可恨凌浪涯一句話,就讓自己置於兩難之地。
凌浪涯見楊雲天猶豫不決的表情,再度喝道:“莫非烈刀門皆是鼠輩,連一人應戰也不敢!”
諸多烈刀門弟子一片譁然,臉色憤怒地看著凌浪涯,但此刻人家光明正大挑戰的是自家少主,自己也沒辦法插手,只能暗自咒罵,同時希望少主能夠替烈刀門挽回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