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起硝煙,黑白參差雲雨顛。凝目搜囊巧謀略,全神貫注暗周旋。山窮水盡無舟舸,路轉峰迴別樣天。方寸之間人世夢,三思落子亦欣然。
——胡不說?《過客傳·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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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翹首以盼,看到祭典棋關終於開啟,紛紛停止了談資,欲要觀看下棋的盛宴。
兵士老張站在祭典廣場的入口處,撓了撓耳朵,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的安靜。方才那些家長裡短不斷地傳來,讓他好幾次忍不住插話進去,但身上肩負守衛之責,他也只能偶爾說幾句話,可能不表現得和市井小民一樣,唾沫橫飛地丟了丘家軍的臉。
此刻,那些吵雜的聲音消停了,他也終於可以按耐下好奇八卦的心了。今日他的身邊並沒有老漁翁和農夫,只有他自己和其他的同僚守在此處。
昨天和都城四霸一事,由於樊樓掌櫃的出面,最後搬出了雜家呂緲影的名號,才讓秦琅退卻了一步。畢竟,雜家作為鳳梧祭典的最大讚助者,哪怕是秦琅也不敢輕易懂她分毫。萬一雜家一個不爽撤資了,這祭典可就無法辦下去了。
秦琅貴為秦相之子,有能作為四霸之首,也不是沒有頭腦之輩,只得暫時認栽。只是如今,雙方的樑子已經結下了,恐怕接下來也不好收場。
和四霸的針鋒相對結束後,眾人便按照凌浪涯公子的吩咐,老漁翁和農夫莫大膽去打探那些運輸油脂的車隊的下落,展候捕頭加強對車隊的守衛和檢查,等待凌浪涯等人今日的棋關結束後,再商討接下來的事情。
老張墊高了腳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畢竟棋子不像琴聲,可以用耳聞即可,需要用眼睛去看。
由於昨日的琴關,三曲過後,三個回合淘汰了七八千人,一下子就把參加祭典的上萬名學子砍掉了三分之二不止。一關砍掉數千人,也就只有琴關有如此的魄力了。
如今祭典廣場,只剩下了數千名的學子,相比於昨日的萬琴共奏,倒是顯得有些空蕩蕩。
不過,其實也並非如此。
在廣場的兩座祭壇處,豎立擺放著上千張高一丈長兩丈的棋盤。這些棋盤十九線交錯相織,全都背靠祭壇面向觀眾,猶如一張巨網一般。
之所以打造如此巨大的棋盤,並且把棋盤豎立起來,大概便是為了讓百姓得以看見了。
在每個豎立棋盤前,左右分別站立著兩個學子,一人執黑一人執白,準備對弈分勝負。至於其餘的一人,便是裁判無疑了。
老張知道,這些裁判和昨天的裁判不一樣。昨天的琴關裁判擅琴,今日的自然便是擅棋了。他們站在每個學子附近,觀看他們的落子,最後做出判決。
今日的棋關開始,剩下的七關都沒有了國君和文武百官的蒞臨觀看。只有一名殿閣大學士承接了昨日秦相的職責,除了擔任朝廷的主裁之則外,更重要的是擔任主持之責。
至於真正的主裁之責,則是落在了小說家的長老上。
老張聽聞,這名長老的名字,叫做棋徒。
正當老張和尋常百姓一般,打量著棋關四處時,終於聽到了棋關開啟的聲音。
一時之間,歡呼聲震耳欲聾,為學子加油的吶喊聲響徹雲霄。
老張知道,只可惜那些學子聽不到,因為那些盤坐在祭壇上的小說家弟子,所支撐起的隔音屏障,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傳入廣場。
可是,卻隔絕不了人的行動。
佔據極好地理位置的老張,終於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個聽丘雲將軍說起,被譽為小說家智囊的靈魂人物,小說家二長老,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