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趙平,是一個散打會所的教練。
提起我和趙平的相遇,這裡還有個故事。
2000年的公正市,雖然非常繁華,但卻異常混『亂』。
這裡魚龍混雜,什麼鳥人都有,你腦子裡能夠想像的所有事情,在這座喧囂的城市裡,每天都會上演發生。
我當時還做著自己的擦皮鞋“生意”,我們這些街邊擺攤的人,每天除了怕城管之外,我們還怕一種人,就是“街哥”。
什麼是街哥?
街哥,是我們當時對一些社會上閒散小混混的稱呼。
這些人高不成低不就,說他們是黑社會,他們沒那個資格。
說他們是遊手好閒的大齡青年,他們又爭強鬥狠,敢打敢拼。
這些人上不得檯面,不招人待見,但是一般人又惹不起他們,尤其是我們這種城市邊緣找食的人,更惹不起他們。
我當時的擺攤地點,是區橫通百貨門前的那條街。
我們這條街上的街哥老大,名叫吳洪斌。
一個四十多歲的公正市本土男人,一臉連『毛』鬍子,長相兇惡,讓人看上一眼渾身打顫。
按照他定下的規矩,我們這些佔街擺攤的人,每個月要給他200錢的管理費,說是管理費,其實就他媽是“保護費”。
本來這200塊錢對於我們來說可多可少,迫於他的勢力,我們都乖乖的給他交錢,沒有一個人敢拖延。
大傢伙也在這種私底下的“默契”中相安無事,有時候他的手下小弟到我們這條街吃吃喝喝不給錢,大傢伙也只能無奈的一笑,不敢與人家爭辯。
日子就在這種“相安無事”下一天天的過著,直到有一天吳洪斌賭錢輸紅了眼,他讓手下小弟來我們這裡要錢,打破了我們之間的規矩。
那是月中的時候,我們大家月初已經交過這個月的管理費了,但是在吳洪斌的指使下,他手下的小弟還是罵罵咧咧的過來向我們要錢。
對於一個月讓我們交兩次錢,這對我們當時來說是壓力很大的。
大家都是小本生意,混口飯吃找個活路而已,讓我們一個月拿出400塊錢孝敬他們,放在誰身上,誰能願意呢?
也許400塊錢現在看來不多,但是我給你們打個比方,你們就知道這400塊錢當時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我擦一雙皮鞋兩塊錢,這400塊錢我就得擦200雙皮鞋。好的時候一天我能擦50雙,不好的時候我一天連20雙都擦不到。
再刨除鞋油、鞋刷的耗損,和日常生活的開銷,算一算吧,這400塊錢是不是很多呢?
所以當吳洪斌的手下過來收錢的時候,我們這條街上的人顯得有些“氣憤”。
但是礙於人家手裡的棍子和勢力,有些怕事的人還是乖乖交了這筆錢,而有些不怕事的人,最終的下場,就是被人家砸了攤位,一頓暴揍,打的頭破血流。
那一天也算我點背,十一月份的公正市,說冷不冷,說熱不熱。
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個陰天,颳著西北風,整整一個上午,我只擦了兩雙鞋。
所以當吳洪斌手下的馬仔來到我面前問我要錢的時候,我只能討好的一笑,因為我的兜裡滿打滿算只有150塊錢,根本就拿不出人家要的200塊錢。
偏偏趕上我面前的這個馬仔是吃“生米”的,我嘴裡“哥哥哥”的叫著,求他緩兩天期限,可他就是不答應,眼睛一瞪,掄起鋼管就要砸我的擦鞋攤子。
擦鞋攤子可是我當時吃飯的全部家當啊,眼見這小子動手,我本能的就把手裡的鞋刷子摔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