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遼闊天空萬里無雲。
木簪綰青絲,一襲青衫的蘇寒山自梅園府邸走出。
他腰間掛著內有乾坤的葫蘆,葫蘆裡藏著佛珠解語以及有關符文陣法運用的兩部書。手中提著漆黑色的墨子春秋劍,走到早已停靠門外的馬車旁,蘇寒山轉身看著蘇暖暖笑道:“就別送了。”
蘇暖暖沒有說話,眼中閃爍著淚光,頗為不捨的點了點頭。
在這冰冷無情的宮城裡,十數年來,也只有遇到哥哥蘇寒山後,她才真正體會到令人眷戀的溫暖與親情。如今哥哥以身犯險調查刺殺案件,帶上了舞陽姐姐與知書知畫兩人,而她只能留守府邸,難免頓感失落。
於是她暗自立誓,日後定要跟隨老師潛心修行提升實力,望有朝一日也可為哥哥排憂解難。
懷裡抱著行走的木枕畫匣,揭開封印後個頭高了些許的黃裳兒極為豪爽地拍了拍蘇暖暖瘦弱的肩膀:“暖暖放心,不用擔心你哥,有嫂嫂在呢。”
琴棋書畫四位侍女掩面而笑。
對此,蘇寒山頗感無奈……
將行禮包袱等物件放入寬敞的馬車,握著墨子春秋的蘇寒山望了望府邸,仍沒見到李天下的身影,估摸著酒勁未退,蘇寒山也不再耽擱。
知書知畫兩侍女駕駛著馬車,一路朝出城的方向奔去。
……
皇城大理寺幽獄。
稀疏的光線透過天窗灑落,為陰暗死寂的牢房照亮了些許光明。
鐵閘門升起,門後肉嘟嘟的臉上始終噙著幾分笑容的胖子習慣性地用巾帕拭了拭額前虛汗,在獄卒帶領下,離開牢房。
胖子身後跟著四道人影。
時節雨和牧童,樓拜月以及任平生。
……
天都城外鐘山神刀營。
山風吹動軍旗擺列作響,空氣中時而有練兵殺喊聲傳蕩,讓禿山四周充瞞著初春不該有的肅殺與蕭索。
腰配秋塘刀的雲麾將軍顧長亭牽著良駒與不惑之年的大將軍顧惜刀並肩而行。
這位中等個頭略顯消瘦的蘇唐軍中萬人敵負著雙手,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顧家唯一寄予厚望的晚輩說道:“沒有徵求你的意願,叔叔便擅自做主,讓你捲入廟堂之上深不見底的權利鬥爭泥潭,你心中可曾怨過叔叔?”
無論身形體魄還是面容神情比起當初奉命護送蘇寒山北歸時都要成熟堅毅許多的顧長亭搖了搖頭:“侄兒理解叔叔苦心,為了讓顧家立於不敗之地,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
戎馬一生只剩七指的大將軍寬慰地拍著顧長亭肩膀:“你的責任,不是要協助九殿下查清刺殺背後隱藏的真相,而是保護殿下安危,你可明白?”
顧長亭猶豫片刻。
他自然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雖然內心不敢苟同叔父的說法,但卻還是恭聽:“侄兒記著了。”
大將軍點了點頭。
顧長亭上馬,雙手抱拳,而後打馬輕喝,一騎絕塵。
……
東籬府內,四皇子蘇雲禪靜坐窗前看書賞菊。
貼身侍女解紅箋端著剛剛沏好的茶水,自前院走來。入了房間後,將茶盤輕放桌面,然後斟滿茶盞。
解紅箋上前奉茶:“公子。”
蘇雲禪轉身接過茶盞,問道:“我那九弟已經啟程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