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聽聞此言,雙爪更加用力,他的身體緊緊地貼在在公孫大娘身上,公孫大娘身子幾乎被壓成了一座拱形的鐵橋。
李十二孃萬般無奈,右手倒提長劍,胡亂向相持的兩人所在之地拋去。
小王爺見長劍飛來,斜眼去看,手上免不了鬆了一些,趁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公孫大娘雙手猛的一推,將小王爺推開了一些,可此時長劍已經下墜,手是抓不住了,她來不及細想,右腳往長劍護手踢去。
這一腳踢得恰到好處,那長劍受力之下改變方向,向小王爺腹部猛 撞過去,沉重的劍柄柄端結結實實的紮在小王爺的小腹之上。
小王爺吃痛之下倒退數步,可李十二孃第二柄劍也接連拋了過來,公孫大娘接劍之時,如醉酒跌倒般奮力舉劍往前一撲,長劍直向小王爺前胸刺去。
小王爺百忙中本能反應,雙掌一合,將公孫大娘長劍夾住,公孫大娘這一撲之勢得以被阻了一阻,偏了一偏,長劍卻刺進了小王爺的肩窩。
小王爺雙掌無力地分開,跌坐在龍椅前,公孫大娘抽出長劍,準備結果了這萬惡淫賊,洞口守衛的兩名白衣人突然被人擊飛了,一名威猛的將軍從洞口進入,他高喊道:“劍下留人!”
此人正是江南道府兵統領林明霽。
隨後,洞外有許多軍士簇擁著另一名老者走了進來,公孫大娘一看,正是來援的岐王李範。
岐王看到受傷的小王爺,聲音變得顫抖起來:“瑾兒,你怎麼在這裡?”
小王爺嘴角、肩窩有鮮血滲出,他從胸前抽出一方精緻的薰香絲帕,將嘴角的鮮血擦拭乾淨,極力保持他那乾淨的白玉般的面龐。
他見岐王如此問他,他把絲帕往空中一拋,大笑道:“我怎會在這裡?我怎會在這裡!問得好!問得好!因為我是這裡的主人,我便是玉郎君。”
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大聲道:“你說什麼?你是玉郎君?這不可能!”
小王爺狂妄的笑道:“不錯,在你們的眼中,平日的我就是一個人人嗤之以鼻的紈絝子弟,整日東遊西蕩,無所事事,誰知道我表面上的一切都是偽裝的!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更大聲了:“我不妨再說一遍,我便是那煙雨連環塢的玉郎君!這下你滿意了吧!”
岐王恍若五雷轟頂,他還不相信這既成的事實,他用顫抖的右手食指指著小王爺,怒聲質問道:“你說,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吃穿不愁,金銀財寶用之不盡,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說呀!”
小王爺手在空中一揮,掙扎著爬起來,靠在那金色的龍椅上,喘著氣,吼道:“為了什麼?我可不像你,整日只知道舞文弄墨,吹拉彈唱,你就是那屋簷下的燕雀,又怎知鴻鵠高飛之志!我們也是帝王之家,為什麼不可以高高在上?為什麼不可以權傾天下?我玉樹臨風,武藝超群,我要擁有整個江山!包括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
岐王怒吼道:“孽障!孽障!大逆不道,逆天而行,還敢如此甚囂塵上,天不容你!難怪你整日樂不思蜀,極少回家,原來都在外面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你還不給我速速滾下來,隨我回去接受朝廷審判!爭取寬大處理!”
“接受審判?”小王爺嗤之以鼻,“我雖然功敗垂成,但還有人會來實現我的願望,我死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去做一個渾渾噩噩度日的行屍走肉!我發過誓,不做別人的附庸,只做自己的傀儡,我生要驚天動地,死要轟轟烈烈!”
一番話,岐王竟無言以對。
小王爺緩緩站起身來,面對眾人,舉起雙拳,振臂咆哮道:“我要所有人臣服在我的奴役之下,我是真命天子,我要逆天改命……”
他的模樣極其恐怖,極其瘋狂,說完,他舉起右掌,五指猛的向自己頭頂抓落,只見他掌中五根白玉護甲套已深深插入腦中,他一下子軟軟的癱坐在他夢寐以求的龍椅上。
岐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突然屈膝跪在地上,一時老淚縱橫,不知道是傷心愛子之死,還是為家中出此逆子而無比難過。
府兵和捕快乘坐的船隊浩浩蕩蕩的駛向嶽州城,碼頭上,人頭攢動,許多丟失女子的家人紛紛翹首以盼,船靠岸了,小紅隨著眾多被擄掠的姐妹奔向岸上,奔向父母親人的懷抱,他們的親人等待這一刻已等得太久了。
正是:
多行不義必自斃,勸君從小行善舉。
人生一世不容易,一路行來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