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他舉起了朱雀羽扇!
趙長安微微露出驚異的神色。陡然側身,一顆突如其來的子彈擦著面頰掠過,在身後的牆壁上炸開,留下一個碗口大的彈坑!
風壓如刀。一抹鮮血從趙長安面頰上淌下來。他盯著鍛造師的視窗。目光所及,隱約是一座不高的山崗,生滿了亂枝殘柏。
“狙擊手。”趙長安低聲說。
直到此時,低沉的槍聲才隱隱從極遠處追上來,彷彿是低沉的雷鳴。
“這就是你的後手?警察?還是天工會?”趙長安移步,將自己隱藏在槍手的視野之外。他看著韓洋,但韓洋的臉色同樣驚訝。
“難道不是你?”趙長安有些疑惑。
“我猜到了。”片刻後,韓洋慢慢說:“我猜到他們會跟蹤我。你說這是我的後手,並沒錯。”
“但你很吃驚?”
“我沒想到他們會想直接要了你的命……”韓洋頓了頓,搖搖頭,“我應該想得到。你太危險,早該死了。”
趙長安並沒有反駁。他看向大門,如同預料那般,鍛造室的大門被陡然推開,五把突擊步槍把黑洞洞的槍口探進來,後面跟著全副武裝的特警。
趙長安面無表情。這個陣容對付不了自己。但他非常確定,自己要面對的,絕對不只是這些人。
也許是更多的槍械,也許是天工會的高手。更有可能……兩者都是。
“韓洋。”趙長安看著韓洋,似乎這裡只有韓洋一個人。他搖搖頭:“沒有結束。一切都在繼續。”
趙長安轉過身,向著鍛造室深處走去,那裡有一扇側門。趙長安推開,身影消失了。
自始至終,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扣動扳機。
不知過了多久,靜默的室內突然恢復了生機。槍口垂下,和金屬腰帶碰撞,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特警們都在喘氣,剛才的凝重讓他們忘記了呼吸。
韓洋看著這些人。然後,他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哐啷哐啷聲。根本不用去看,除了坐輪椅的凌雲以外,不可能有別人。
“我感覺被你小子利用了,我真是……”凌雲的聲音比人先到。特警們讓開,收隊,把聲音的主人顯露出來。
那個古怪的張先生,推著輪椅進了房間。凌雲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一些,但依舊行動不便。
“利用?”韓洋看他。
“你陰知道我們會跟著對吧?”凌雲說,“我開始以為你真當自己是關公,打算來個單刀赴會。後來才陰白,感情是狐假虎威啊!”
“你們可以不管。”韓洋淡淡的說。
凌雲張了張嘴,被噎得不善。他很奇怪的瞅著韓洋,滿臉不可思議:“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韓洋沒說話。
“你絕對是有病!”凌雲怒氣衝衝地說:“我揭穿了趙長安的真面目!我苦口婆心的勸你!我還帶人救了你!你……你這什麼態度?”
“心情不好。”韓洋麵無表情。
“懂了。”凌雲點點頭,瞅著他,“心裡特難受,特愧疚吧?”
“為什麼?”
凌雲張大嘴巴,對這個蘇夜的反問感到震驚。他咬牙問:“十六條人命!十六條!要不是你——”
“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韓洋倏然盯著他。
凌雲愣了一下。他在心中盤算,發現這個說法似乎並不成立。沒有韓洋,趙長安依舊會這麼幹,搞不好乾得更加肆無忌憚。
“但……你總該有點兒同情心吧?”凌雲不甘心,換了個角度指責,“太冷漠了吧!”
韓洋沒回答。就這麼怔怔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