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玥剛剛模模糊糊中漸漸清醒時,腦中就跟啟動了開關一樣各種痛在裡面炸開了花!像是要將自己的靈魂生生打散。
那股疼痛簡直就是非人可以承受,也將還在意識模糊的冷凝玥頓時痛醒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
但她硬是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承受這場“無妄之災”,其實如果她想要開口的話也喊不出一個音節,劇烈超過承受能力的疼痛來自於靈魂,不僅無法腦袋一偏就此暈過去反而越疼越清醒!
一段段殘碎的片段猶如在眼前一一閃過,在艱難地應付疼痛中,冷凝玥難得分出一絲注意裡看一眼這突然冒出的東西后便瞬間驚呆!連心中想要罵孃的情緒也煙消雲散……
這是什麼?
難道她不是在醫院接受搶救?!
還是說……
冷凝玥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種頗為荒謬的猜測突然在腦中一閃而過——
是了。
任誰心臟被匕首刺穿怎麼可能活下去,就算是神也不能吧。
而她現在是腦子疼不是傷口處心臟疼痛,很明顯地方不對,並且,她的意識很清晰根本不像垂死的狀態。
心中一道道念頭閃過,混淆在一起雜亂如麻。
冷凝玥任由腦海裡炸了鍋,只覺得這種猜測簡直就是在做夢!
她沒死?怎麼可能沒死!
床上,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明顯的掙扎之色,一滴清淚悄然從眼角滾落浸在枕頭上。
起死回生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尤其像冷凝玥這種人!
她的一生雖然短暫但絕對不會枯燥相反還很“精彩”。
見不得光的殺手身份上,更是不知道被誰套上了個殺手之王的稱號,曾也是一時風光無限!
而那十六年來,北極的白色,成了她一生當中最溫暖的顏色。
雪白的天地一絲不染塵世外面的喧囂,在這冰天雪地裡,第一次遇見了此後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師父時,她還只是一個在襁褓中不知哭鬧的嬰兒。
是他教會了自己一身頂尖的暗殺之術,說是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敢欺負自己,可他卻在自己六歲那年無聲無息地離開……只留下一封書信。
只是為了那一封書信。
她踏上了一條有無數人屍骨鋪成的道路,放棄了成為一名普通人安逸地度過餘生的日子,師父留下的那些財產足夠她花費幾輩子也有餘下,但她沒有。
只為了那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若有朝一日,當你成為世間當之無愧的王者,那時,也許就會是為師與你相見之日。
同齡人擁有的,她自知有些不曾有,此後也不會有。
在父母懷抱裡撒嬌,那不就是天大的奢侈?孤兒的她,到哪去找那不知在哪個旮旯長得是圓是扁的父母去?
遇到那個人,那個狠心在她背後捅刀子的人,也許是一生之中最不幸也是最開心的可笑經歷。
從前的她,只知道殺人,只知道那樣死得就不會是她,只知道那樣她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而今,感謝那個人。
多謝他,就在她以為自己被默默轉變時,轉眼卻變成了信任之人手中的屍體!
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
被自己收養的人殺了……哈哈!
良久後。
睫毛微微顫抖著床上的女孩終於有了醒來的趨勢,毫無血色的臉上染上了一染怒的紅暈,雙眸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寒光乍現。
這個世界,與她曾經生活的那個世界要說相差無幾,卻又差距甚大,可要是差距很大,說實在的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