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慕楚盯著聞人風華的臉太久了,聞人風華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很是不自在。
“冰小公子,我這臉上的疤有這麼好看?”聞人風華不太高興,又覺得慕楚很是奇怪。常人是不會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的,除了對他的畏懼以外,便是覺得那張臉太過醜陋。聞人風華這二十年來幾乎從未踏出聞人氏,因為一出去便會嚇到人,別人害怕,他自己卻是很受挫。想當年,他也是邙城有名的美男子,現在這張臉卻人人畏懼……
慕楚的目光也不躲閃,臉上始終帶了禮貌的微笑,平緩地說道:“前兩日在藏書閣中,碰巧翻到醫書中有治這疤痕的記載。”
“當年白氏的那位甚至都說不出這疤是怎麼回事,更沒有能耐治癒,冰小公子還是莫勉強了。”聞人風華大笑,擺了擺手,沒把她當回事兒,“這疤陪著我也二十年了,我也早就習慣了它。”
聞人拓看了一眼聞人風華,又看了一眼慕楚,很是信任地說道:“我倒以為冰醫師有這個能耐。”
聞人風華只當他們在開玩笑,看著比自己矮了快半個頭的冰慕楚,還是想再開口拒絕,卻被慕楚搶先一步。
“火靈寶所留下的烙印,是有解的。”慕楚的語速緩慢,卻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鑽進了聞人風華的耳朵裡,然後聞人風華一怔。
聞人拓見聞人風華的表情僵住,起初還以為他生氣了,卻又覺得不像,倒更像是過於驚訝。實在是好奇,便叫他:“教頭?”
“……”聞人風華沉默了許久,還是並未真正消化了慕楚說的話,又打量了慕楚兩眼,問,“小公子是真的曉得?”
慕楚微笑著點頭,還不等她回話……
“啊!——”教場角落裡發出一聲衛兵的慘叫。
“這是怎麼搞的!”聞人風華二話不過沖了過去,聞人拓和慕楚只好跟了上去。
只見一個衛兵坐在地上,其中一條腿已經暴露在外頭,褲子被燒破了,燒得一條腿上滿是血,幾乎能看見下頭的骨頭。“啊!!!”那衛兵疼得直叫,卻不敢去碰那傷口。
“我說了!平日裡操練不可用術法!”聞人風華對著在一旁圍站著衛兵大罵,其中一個衛兵垂著頭,很是內疚地說道:“甘願領罰。”
此時卻不是領罰的時機……
聞人風華連忙看向慕楚,說道:“小公子,拜託了!”聞人風華也知道,這點傷對慕楚來說,實在是大材小用,但時間緊急,這衛兵的腿必須保住。
慕楚二話不說,便到了那受傷的衛兵身旁蹲下,只看了一眼,便從百寶袋裡取出一瓶藥粉,灑在他傷口上,稍微催動了一點靈力,然讓藥粉化成了水,鑽進了他的傷口內。
聞人風華看著慕楚手掌中泛著的藏青色靈力,很是驚訝。他以往從未見過哪位醫師的木系術法是這樣的靈光……通常都是白色,或者艾綠……
“……”那受傷的衛兵原先滿是痛苦,此刻卻消停了,“我……我不疼了!!”
這下,教場中的人,包括聞人風華在內,都死死盯著慕楚,彷彿見到了神仙。尤其聞人風華的反應最是激烈,他的手開始發抖,看著慕楚,彷彿真的是看見了自己希望……
那受傷的衛兵坐著勉強嚮慕楚行了一個大禮,十分感激地說道:“多謝冰醫師!”
慕楚的語氣仍是謙和,卻還帶著一些惋惜:“這半月恐怕你是不能再來教場了,這肉長好還需要些時日,再加上傷及了筋骨,你還得回去好好休息才是。”說罷,才起身。
讓人將那受傷的衛兵送了回去後,聞人拓和慕楚被聞人風華領出了教場,剛出了教場,聞人風華忽然叫住聞人拓:“拓公子,你先回,我與冰小公子有話說。”
聞人拓擔心地看了一眼慕楚,卻又不敢違抗,畢竟聞人風華比他強了可不止一點……不過應當不會為難慕楚吧……“是。”行了一禮,轉頭回了自己的院子。
“冰小公子,隨我來。”聞人風華帶著慕楚走上長橋,走到橋中間,直直的站定,面前是那隻慕楚沒見過的火系靈獸的石雕花紋。“這便是火靈寶。”
慕楚早有準備,因此也沒有表現出十分的震驚,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那花紋,眼睛跟隨著這花紋的每一道刻痕,腦中勾勒著這火靈寶的模樣。
“這座長橋是三百年前建的,火靈寶是那時的家主收服的坐騎。”聞人風華解釋道,“二十年前,我去那荊湖之地尋火麒麟的內丹,可奇怪的是,一隻活的火麒麟也沒有見到,還偶然遇到了火靈寶。那時我已是神耀品階,全然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不敵,還留下了這疤。”說著,搖了搖腦袋,面上的笑容很是苦澀,問道:“冰小公子真能治好這疤?”
慕楚牢牢記住了火靈寶的模樣,才抬起頭,看聞人風華,溫和地說道:“晚輩還想去藏書閣再找一找那本醫書來看看。”
“嗯,我帶你去吧。”聞人風華雖只是個教頭,但畢竟是聞人氏的嫡系一脈,地位很高,權力也大,自然哪裡都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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