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他不能。
若是他早些懂得適可而止的妙處,又怎麼會躺在這裡。
眼睛被陪了一夜的大良人唐嘉輝遮著,宮明熙呼吸紊亂只恨自己沒有力氣靠著他哭一場。
人家說的對,都啥時候了。
還這樣沒出息。
簡直活該挨刀子。
把嘴巴扁一扁,宮明熙扭過頭避開唐嘉輝溫熱的手心。
人生第一次被正兒八經地報復。
那感覺真是憋屈地一言難盡。
所幸楊千金只是小試牛刀。
否則他昨晚就該去見他神遊九泉的孃親去了。
宮明熙如此想著,心裡又不痛快起來。
他這總是狠不下心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看到楊千金悲慟欲絕的模樣,插著刀的自己居然還能勻出閒功夫來安慰她。
為了不讓宮守義揮一揮手趁著天涼把楊家滅了,這個謊他得扯地利索些。
“記著。”
“不是你捅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
寥寥幾句彷彿臨終遺言一般的警告。
當場把六神無主的楊小曼給弄崩潰了。
現在想來,這當真是一步臭棋吧。
要是當時索性指著她的鼻子罵,恐怕這會兒人家就不會站在外面熬著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肚皮漏了氣的關係。
宮明熙總覺得今日的膽子也不比昨日。
頭才偏離了唐嘉輝的掌心,他就作天作地地怕起來。
蜷起的指節漸漸張開,需要安慰的病人抖抖霍霍地朝旁邊摸索過去。
話說兩人距離確實是挺近的。
如此一下子就碰到了唐嘉輝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