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我們小姐吩咐了,不會見您,望您珍重。”小廝說完,不待秦宋回話,便關上大門。
秦宋冷靜下來,自嘲一笑。
他怕她受岑璧脅迫,急急的趕來。
可即便如此,他又有什麼可以幫她的嗎?他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懦弱無能。
岑府
岑璧正坐在秦宋面前,“原來你是為這件事而來。”他緩緩笑了,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你不知道嗎?小白就是徐二小姐啊!”
什麼!
秦宋驚疑的打量著他認真的神情,“她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青懷,我們啊,都被她給捉弄了,她們確實是一個人啊!”岑璧朗聲笑著,走到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肩。
他明明是笑著,秦宋卻覺得陰冷異常,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就像是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窒息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岑璧鬆開手,端起桌上的茶遞給秦宋,關切的道,“怎麼了?是不是驚呆了!”他像沒看出秦宋的異常一樣,繼續道,“哈哈,等我們成親了,我讓她備上好酒好菜給你賠罪如何?”
秦宋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接過茶水喝了一大口。
不對!
張口想要質問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心跳,砰砰砰的加快,秦宋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一點異常,卻失敗了。
秦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興高采烈去幫他準備婚禮。
他被困住了,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
不管他如何掙扎,如何嘶吼,都出不去。秦宋記得的,他答應過老夫人要毀了這場婚禮,可他什麼都沒有做成。
秦宋看著人來人往,想要看出他們身體裡是不是也困住了他們真正的自己。但他瞧得越久,越是心驚,越是惶恐不安。絕望、迷茫頓時將他淹沒。
只是一切還沒結束。
三月初三,宜嫁娶,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長長的迎親隊伍在青陽城繞了整整一圈。“秦宋”騎著馬陪著岑璧將新娘子迎進了岑府,迎進了那個虛假到真實的世界。
當天晚上,“秦宋”興高采烈的給岑璧擋酒,讓他早點進洞房,卻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他時常在想,如果沒有那麼多事情,沒有那麼多欲望與執念,當岑璧成婚時,他是不是就是這樣。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當天晚上發生過什麼秦宋已然記不清楚。只是當他醒來時,正躺在後山的一棵樹上。
秦宋揉了揉脹痛的腦袋,緩緩坐起來,只見不遠處,一身火紅嫁衣的徐二小姐被一團黑氣正在慢慢裹起來,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秦宋頓時驚得後背直冒冷汗,他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秦宋知道她眼神的意思,她讓自己活著,他們總歸必須還要有一個人活著。
春寒料峭,秦宋被山間的風吹的發顫。
不知過了多久,久的他似乎都忘了怎麼喘氣。
黑氣漸漸消散,周圍恢復平靜,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秦宋終是捂著嘴,嗚咽起來。
一刻鐘後,他忍著全身痠痛,拄著樹枝,一瘸一拐的走回了青陽城。
看著城樓上,“青陽城”三個大字,秦宋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城中沒有一個人發現岑府的異常,都說他們夫妻鶼鰈情深,連徐府也未見半點異樣。
秦宋即覺的悲哀,又覺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