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猜到了,是鬼澤彌荼。
她一直很好奇,為何阿籬待鬼澤彌荼沒有一絲恨意。
阿籬說,那個男子,似父親,似兄長。
他眼底裡有光,蔚藍的光,濛濛灼灼,好不清晰。
凡音卻整個人如墜冰窖。心底裡深切的否認著自己的猜測。
那麼樣的信任,無所顧忌的交付的一個人,她有司幻蓮,而阿籬也有鬼擇彌荼。
偏偏,這兩個卻是仇人。
可笑!
“我必須去接他回來,現在只有我了。”
“為何不帶上百鬼夜騎?”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身處何地。”
鏡王所信的人,只有自己的軍師,鬼瞳大人。
“……”凡音心下計較,鬼擇彌荼,你到底是怎麼認下的阿籬?
何況讓阿籬一人前去北央邊界接人,她是萬萬不放心的。
剛剛踏出鬼部領地,就遇到了攔截的人,凡音首先想到的是鬼部的那幾個世子。
他們一個個巴不得與自己毫無血脈之連的鏡王早死早投胎,不要再霸佔著鬼面部落的一席之地了。
以他的軍功、鏖戰,恐怕等酋長老去的一日,會迫於威望,將酋長之位交付於他。
那時候鬼擇多鐸的所有兒子就尷尬了。要立一個外人為酋長麼?
若自立門戶的話,鬼部就此散去,不復往昔輝煌了。
父親應該不至於那麼蠢吧……
所以若說他們意識到了鬼瞳是去接應鏡王的,一定會從中阻撓,半路上截殺了鬼瞳也未嘗不可。
但是鐵騎軍衝了過來,鬼瞳皺起了眉,衝著車外問,“什麼人!”
“回大人,是羽翎部落的人。”
“要幹什麼。”
“他們沒說話。但是把我們圍的水洩不通。不像要放行的樣子。”
鬼瞳心裡暗暗的躊躇,但願是劫錯了目標,如果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就只能靠阿姐了。
“阿姐。”
凡音也聽到了,目光移向他。
“若是司小爺,你有把握讓他放過我們麼?”
他,還不想動殺機。雖然很有把握,能夠瞬間殺死對方所有人。
凡音起身,將釋魂琴推到身後,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她心底裡並沒有多少的把握,能過說服任何人。
司小爺,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司小爺了。
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司小爺。
她一直想當然的把他當做一個人,卻並非真正的他本身。
因為救了她,必然是個俠義而心善的人。
因為守著她,必然是個體貼而溫暖的人。
因為寵著她,必然是個柔情而細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