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來,雲蘇那一劍只是將她削成了鬼首飛顱,並沒有另外施法,就連擺下的桌案也只距離她幾步之遙而已。
可是,無論她怎麼蹦跳,就是飛不起來,稍微不慎還從樹根寶座上掉落了下來,滴溜溜滾下來,落在大殿地面上,血汙一片。
“怎麼,不服氣啊,你平時不是兇得很嘛,厲害得很嘛,來來來,今日讓你咬到了我們,算是我們輸。”
雲蘇淡淡笑道,有一種逗畜生的樂趣。
如果這是在乾元世界,或者洪荒世界,雲蘇是不會有這種體驗的,多少修煉者,多少仙神會拿著放大鏡找他的毛病。
你那麼厲害了,你不能如何,你不能虐菜,你不能欺負對方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然而,雲蘇完全不贊同。
我特麼打不過你的時候,你想盡辦法虐我,或者虐其他人。
好了,我打得過你了,甚至一念之間讓你枯萎化灰,那時候你又要我自恃身份不要出手?
但是在這裡,他卻是毫無負擔。
也許,坐在一旁的聶小倩會以為,這是公子在為她報仇。
但不管是聶小倩,還是燕赤霞都想不到,這是雲蘇在報仇雪恨。
聊齋故事流傳廣泛,雲蘇小的時候,看電影電視時,見到什麼姥姥,什麼黑山老妖,作惡的時候萬惡無比,死的時候卻稀裡糊塗,簡直就是太便宜他們了。
現在,雲蘇與其說是為了燕赤霞,為了聶小倩,不如說是為了億億萬聽過聊齋故事的讀者在報仇雪恨。
勞資既然來了,能讓你死的那麼容易,那算是我輸。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快要飛昇成仙了……”
樹妖並不傻,體內的力量她一清二楚,確實已經達到了飛昇的地步,彷彿隨時都會破空飛昇一樣。
然而,這孤零零的鬼首飛顱,好像是一種無形的枷鎖套在她身上,有力用不出來,只能在地上不斷地蹦跳,沾染灰塵,整個斷脖子的位置早已是痛疼難忍。
痛苦和難受,只是一方面的,樹妖更不能接受的是,明明自己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卻只能像個傻子一樣,在他們的座位面前蹦來跳去的。
“你簡直就是修煉者中的恥辱,那金色小球中明明還有無窮力量,你不繼續吸收,卻在這裡像一個小丑般跳來跳去,小妖婆,你的路走窄了。”
雲蘇既然已經找到了燕赤霞,聶小倩也坐在一旁,可謂是心情大好,便好心提醒了樹妖一句。
“是啊,力量,更強大的力量。”
於是,樹妖又開始繼續吸收起金色小球來,力量繼續瘋狂飆升,沖天的妖氣和黑光,都在昭示著這裡有大變發生。
“燕……前輩,若是她真地修煉大成,破開桎梏,到時候豈不是虎兕出柙……”
燕赤霞沒好意思說後面的話,別玩火。
雲蘇既然敢這麼做,那就是有億萬分把握。
既然這次已經釣來了燕赤霞,還開始懲罰樹妖了,那麼接下來,就要輪到那個黑山老妖了,一個都不放過,為聊齋讀者報仇雪恨也好,為聶小倩燕赤霞報仇也好,奪取背後的大秘密也好,怎麼都需要黑山老妖先來才行。
而一個瘋狂飆升的樹妖,就是最好的誘餌。
至於境界問題,他倒是不擔心,那個黑山老妖比燕赤霞想的還強,不會因為樹妖這點進步就不來了,反而樹妖提升的越快,他來的越快。
某種程度上,這樹妖就是黑山老妖種下的一顆菜,雲蘇現在做的,不過是在催熟它。
雲蘇原本還想讓聶小倩去欺負一下樹妖,但她雖然咬牙切齒,最終也只是一劍刺過去,刺了個對穿,痛的樹妖嗷嗷叫,卻是死不了,因為金色小球提供的力量,瘋狂地在續命,而鬼首飛顱隨著而來的各種痛苦,又在瘋狂折磨她。
如同冰火兩重天,還有內心的煎熬,痛得她嗷嗷大叫。
無奈之下,雲蘇只好讓那些基本沒作惡,卻又對她恨之入骨的女鬼們來,這種心狠手辣,就連說話放屁都透著一股噁心的老妖婆,不好好收拾下他,太不解氣了。
聶小倩捅了那一劍之後,便滿眼都是星星地望著雲蘇,也不再下手,而燕赤霞卻一直在那裡找機會,想問問到底你是燕赤霞,還是我是燕赤霞,這個問題,太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