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咬了咬牙,心臟處的漩渦在瀑布的重壓下加速旋轉,體內靈液奔騰不息,大荒經的鍛體篇被他執行到了極致!
在池底掙扎了許久,此刻他終於能盤坐下來,雖然還不能站直身子,但也比之從前趴在池底要好上很多。此刻的他無波無瀾,彷彿是水底的一顆亂石,毫無生命氣息。
但他的體內卻彷彿是個戰場,心臟中的小人在赤血丹和大漩渦的刺激下,互相爭奪打鬥在一起,漩渦捲起的龐大靈能衝擊周身的三百六十一處大穴!初生的武體經脈異常的堅韌,但也難以支撐如此龐大凶猛的靈能扭轉,漸漸有了要失守的形式。
杜軒連忙穩住心神,口中默唸鍛體篇,心臟壁壘上的道紋隨之脈動,身體逐漸平穩各大臟器各司其職,周身各大穴道熠熠生輝!吃飽喝足的金色小人也終於安靜下來,彼此之間稍有間隔盤坐在一起。
杜軒這才鬆了一口氣,將身體主權教給本能處理,自己沉浸心神來到了體內。此刻吸飽了靈能的十二個小人金光正盛,心臟內壁上的道紋又有許多活絡了起來。
對於這些新來的小人,之前過於匆忙來不及細看,這下才有機會細細打量。只見這些小人兒雖然樣貌一致,兵刃卻各自不同。持劍,拿刀,握拳,陣法,挑槍,金棍...十八般兵刃相互爭輝。
但卻都是一些後天大道,例如劍法,拳法等就是人族所創,並非先天大道。杜軒不經神往,那是一個什麼樣眾星璀璨的年代,才能誕生出這麼多的人族強者!
心有慼慼焉,可望而不可得,杜軒感慨萬分,隨即迭地而坐,盤腿坐在眾多小人的對面,陷入了冥思進入了更深層次的悟道狀態,參悟大荒經。
久久無言,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指引著自己,忽東忽西時強時弱,飄忽不定難以聽清。仿徨間他似乎聽到了陣陣佈道仙音,模糊間出現了一群人,那人群的對面有一道人盤坐,佈道之聲淅淅傳來,杜軒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隨著眾多灰影頻頻點頭。
修行途中的許多疑問,此刻不攻而破,許多不解的地方也茅塞頓開。正在他沿著道音想往前再靠近一些時,人群中的一個灰影卻在他的額頭上輕指一彈,他瞬間警覺驚醒,回過神來時已經回到了體內,正跟對面的金色小人面面相覷。
杜軒心頭大震!剛剛的一切到底是虛妄還是真實?他一時間也無從回答。而對面的小人似乎並不想給他思索的時間,十二個小人各持兵刃向他逼來。
杜軒冷笑一聲,喝道:“破妄!”
為首的金色小人身形一頓,隨後被杜軒一拳砸在臉上。眾小人頓時惱怒,衝到跟前將他團團圍住,來了一個圈踢,杜軒則齜牙咧嘴乘機偷師。
直到將他打成靈液形態,眾人又將他分食,這才四下散去。
杜軒痛呼一聲回到本體,此時瀑布的激流已經將他的面板侵蝕殆盡,脊樑骨也隱隱有些要折斷的跡象。他連忙運功抵擋,又好生修復了一番,才堪堪穩住。武體此時又精進了一些,來到了一層中階。略微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周身關節處稍顯滯澀,也不知道在水下待了多久。
浮出水面遠遠就看到一個老者穿著蓑衣全身被雪花覆蓋,已經看不清容貌,正拿著一根魚竿在池邊垂釣。
杜軒心中暗笑,這老頭又在耍他的把戲,隨即去扯他的魚鉤。接連扯了好幾下,岸上的老頭才微微動了動,抖落一地的雪花。
“嗖!”
水中的杜軒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就被拉出了水面。那老人見‘魚兒’上鉤隨即拿出抄網要來撈他。杜軒連忙閃過,笑道:“老爺子,這魚餌我吃了,這魚你可釣不著。”
穆無雙取下蓑帽,拍了拍上面的雪抬頭說道:“小魚苗倒愛說大話。”隨即猛的一拳向他攻來,正是改良後的八荒拳法!
杜軒不敢大意,連忙舉拳去擋,穆老的拳他可是吃過苦頭。穆無雙一拳轟出,雪花貼拳而過毫髮無損。中了一拳的杜軒卻如遭雷擊,體內靈液河流被一股巨力撕碎,經脈被瘋狂拉扯變形。極其內斂的拳意穿體而過,將他身著的衣物震的寸寸碎裂。剛剛穩固的武體也有些要掉級的跡象。
“老爺子!再來一拳你就要絕後了!”見穆老還要再打,杜軒連忙大喊。
穆無雙笑道:“小小魚苗不經捶打怎能變成惡龍?”隨即身形一閃撲向杜軒,速度之快,連破妄之瞳都難以捕捉!
“噗!”
穆無雙掌中一撫,杜軒頓時凌空飛起。穆老出拳連點,拳拳到肉招招打穴!直到周身大穴甚至死穴都被他打了個遍,又將他一腳踢飛隨後閃身跟上,拳來腳往將杜軒擺出了各種詭異姿勢。杜軒心中一凌,穆老這是在教他拳法,連忙屏神靜氣仔細觀摩。
二十三式八荒基礎拳法,二十三招八荒拳!在穆老手中已至化境!拳風呼嘯,拳中拳意內斂濃烈!拳外周天萬物無絲毫影響,這一拳技近乎道!
“這套拳法還是雛形,你回去好生揣摩,不可憊懶。”穆老取出一個手帕擦了擦手,對著杜軒說道。
杜軒連忙拿出一個小本子,把穆老是個潔癖這件事記下來,這才回到:“弟子剛剛受了內傷,恐怕行動不便,如果有...”
“滾!”穆無雙眉頭一皺,衝他吼道。
“好嘞!”杜軒嬉笑一聲,向穆老討了一身乾淨衣裳,這才迎著風雪向酒館走去。屢屢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灑下,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地下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穆無雙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份愛意由內而生真真切切,他輕笑一聲伸手要去端茶卻摸了一個空。隨即仰天怒吼:“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混小子連茶壺都不放過!”
而此時杜軒已經回到了酒館,一隻茶壺翻來覆去仔細檢視,片刻之後才恍然,原來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茶壺,還以為日常陪在老師身邊的定然都是寶貝呢。
杜軒正愣愣出神,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推開木門,門外站著一個瘦弱生人,身著魏家的下人服飾。見杜軒開門,那人連忙說道:“杜公子你可回來了,您老要是再不回來我家公子就要將我吃了。”
杜軒見他模樣著急,又想起跟魏胖的一月之約,悻然回到:“出了些事,耽擱了,好在還是趕上了第一場雪。”
那下人哭聲道:“杜公子,這已然是第二場雪了啊,我在貴府久候不見您的蹤影,索性就住下了,好在您老回來了。”
杜軒一驚,已經下了兩場雪了嗎?修行不知年月,這山中一晃,竟過去了這麼久。他抬腳踢了踢火爐旁的醉貓問道:“小叛徒,我出去多久了?”
那醉貓不理他,摸起地上的酒葫蘆咕咕灌了幾口,打了個酒嗝。杜軒氣惱,捂著額頭又踢了她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