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濤拍岸,冷風刺骨。
望著翻湧的浪濤,秦嘯天連抽了三包紅塔山,心中感慨萬千。
無錢無權,難道就該被人欺負?
無公無德,難道就該被人嫌棄?這個世界,難道都以金錢為中心?人情冷暖,敵不過黃金百兩?
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的今天,也是這樣,或許,他真的看錯了?
大江翻湧,濤聲不斷,往事歷歷在目,欺辱近在昨時。
噗嗤!
終於,萬千感慨之下,秦嘯天喉嚨一甜,一口鮮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岸邊的浪花,也跟著染上了一絲猩紅色。
可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一名妝容儒雅的老者來到了他的身後,眼中,閃爍著耀眼的虹芒:
“入贅宋家,受盡屈辱,現在更要將你逐出家族,曾經俯瞰天下的秦家少主,真的甘心當一條狗麼?”
浪花濤濤,江水翻湧,幽幽寒風,捲起三千落秦。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此處天地,只剩下無聲的壓抑,以及一絲嘆息。
“我隱姓埋名,入贅為婿,沒想到還是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逃不出那個冰冷的家族。”
望著繁華的街道,秦嘯天的眼眸之中,袒露出無盡的辛酸苦楚。
“少爺,十年時間,再深的怨恨也該淡了。更何況,當年的事情,家主也做了不少努力。現在請你迴歸家族,也是老爺的意思。”
“你身為家族的長子長孫,是秦家唯一的後人,執掌家族,延續血脈,本就是你應有的責任。”
江水無盡,李老氣息凝重,苦口婆心地勸阻起來。而聽到這話之後,秦嘯天的臉上,卻佈滿了譏笑。
“責任?在這十年之間,他可曾履行過責任?在我母親生命垂危之時,他可曾履行過責任?”
“當年,母親跪在家主面前,懇求將我留在族中。可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出身卑賤,不配留在秦家。他身為丈夫,身為父親,卻為了家主的位置,拋妻棄子。”
“十年漂泊,他可曾管過我們的死活,他可曾在乎過母親有多難過?你回去告訴那群老不死的,自從我被趕出家族時,我和他們,便再沒有任何關係。當年對我和母親的恥辱,我會親自討還!”
唰!
話語落下,岸邊金石開裂,河口浪濤翻卷,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驚動了寒夜的飛鳥,凝固了冬夜的寒霜!
十年苦楚,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其中的無助。
他恨,恨家族冷漠無情,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人命!
他恨,恨父親軟弱可欺,以搖尾乞憐的姿態,獲得高位!
自從那個男人在親情和利益之間選擇了後者,兩人之間便已經註定,有一道永遠無法彌補的裂縫。
“少爺,再大的恨意和金錢名利比起來,也不過是浮雲而已。你現在只需輕輕點頭,便可獲得富可敵國的財富。這些年你被人恥笑辱罵,飽嘗心酸冷暖,難道甘心被人踩在腳下嗎?”
李老語氣鏗鏘,將所有利害關係都陳述了一遍。可自始至終,秦嘯天都沒有任何動搖,只是雙手揹負身後,語氣,格外平靜自然:
“一切權力財富,都只是身外之物。當年我選擇了宋雨琦,便一生一世都會陪伴她,永不離棄!”
甩下這句話後,秦嘯天已飄然離去。
適時,燈火閃爍,波光粼粼,岸邊的垂柳,全都染上了一層寒霜。
與此同時,遠處的樓閣之上,一名中年男人眼角帶淚:“嘯天,你比爸爸更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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