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博從遠處走來,把手裡的外套蓋上他肩頭。
容瑾傾長的手指撫摸著外套的下襟處:“容氏最近有什麼動靜?”
“先前談的碧水灣專案,二當家有意和風銳合作。”
“價格如何?”
“價格一般,但是容氏和風銳合作多年,二當家圖的是熟悉穩固。”
“穩固的是二叔和風銳掌權人的交情吧?換成達豐建材,容氏不需要為一個狼子野心的風銳鋪路,達豐給的價格至少可以讓我們的成本縮減百分三十。償”
商博訝異地看著他,這幾個月,容瑾並不怎麼管容氏的事情,卻將容氏的動態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總能在重大決定的時候駁容世傑一句。
然而往往,他的反駁總讓人啞口無言。
為此,容世傑已經好幾次在董事面前下不來臺面,氣得他暴跳如雷。
他覺得容瑾真神,明明專業是法醫,可在公司管理方面的觸覺卻比他還敏銳。
他想,大概有種東西叫耳濡目染,容瑾自小在那樣的家庭,自然有幾分別樣的天賦。
“怎麼?我估算錯了?”容瑾側頭看向他,目光淡漠。
“不,您估算地很準確,但我只怕二當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商博垂眸回答道。
他總覺得笙歌離開後,容少就變了,原本就沒什麼溫度的人,現在更淡了。
淡得讓人徒生畏懼。
“放心,沒有完全的把握,他現在還不會和我撕破臉面。”容瑾抬了抬頭,視線頓在墓碑旁的那一株木槿上。
木槿的葉子嫩得可以滴地出水開,而在一簇翠綠的枝椏裡面,藏了一朵粉白的花苞兒。
他扶了扶花苞,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親手種下的木槿,花期已到。
vista酒吧,燈紅酒綠。
容瑾一進門向啟就看到他了。
他從酒託手上取下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我就知道現在找你喝酒,準沒錯。”
容瑾搖著杯中酒,不置片語。
醇香的液體澆過喉頭,全新的觸感讓他擰緊了眉心。
向啟注意到,哈哈大笑:“是不是覺得很不一般?”
確實不一般,而且反常規,入喉火辣,胃裡卻像凝了一片冰。
幾乎能將人的思緒一起凍住,麻痺了一瞬的神經。
“此酒名為‘遺忘’。”
遺忘?
他扯了扯唇,短暫的忘懷而已,若一杯酒就能遺忘,那他何苦天天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