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佩蒂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建議,她甚至都沒有像往日那樣,調笑父親剛才嚇掉餐叉的慌亂舉動。因為就她自己的內心而言,她受到的震動並不比自己的父親少。
之前偷聽了索爾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的秘密,她其實半信半疑,直到現在拜倫比安釋出通緝的訊息傳來,那少年雲淡風輕的樣子才又再次浮上心頭。
而且據說他曾經在南境的一場盛大舞會上大開殺戒,令整個南境聞風喪膽,如今同樣處於通緝之中,這令佩蒂突然想起一個小小的細節來。
自己之前悄悄摸到自由之城參加春季慶典的那次,曾經隱約聽到索爾要教貝絲姐姐安提雅舞步,還聲稱這是北境獨一份。現在仔細想想,這傢伙是來自南境的應該沒錯了。
而他跑到北境這邊陲之地來建立領地的目的,其實也已經可見端倪,分明是在南境遭到通緝後混不下去了,才跑到北境邊荒來避難而已。
還說什麼狗屁的追尋自由,把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這傢伙嘴裡就沒一句真話。還有之前敵襲那夜,自己只是不小心聽了兩句,這傢伙就威脅自己,還……咬了自己的耳朵一下。
想到這裡,餐桌邊的佩蒂很少女式的幽怨了一下,然後瞬間臉紅了一片。
布勞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現在領地正因為多了一個強大邪惡的鄰居而處於風雨飄搖中,這怎麼聽都是個壞訊息啊!問題自己這個聰慧的女兒,聽到這壞訊息你臉紅個什麼勁?
“他……對你做了什麼?”布勞恩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覺得自己似乎看穿了真相。
“誰?什麼做了什麼?”佩蒂被問得一愣,一臉莫名地抬起頭來。
“索爾!索爾•德雷克!該死的,他是不是把你……”布勞恩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誰都聽得懂,於是一餐桌的家人瞬間一致轉過頭,全部把視線聚焦在佩蒂身上。
佩蒂臉更紅了,本來什麼也沒有,但被一家人這麼盯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臉紅。
“父親,請你不要沒有根據的猜測或者亂說,我和他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你正在侮辱女兒的清白,我生氣了!”佩蒂後退挪開椅子站起身,破天荒的第一次摔了盤子,離席而去。
然而這番解釋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布勞恩聽完後眼睛眨得更快了。
之前向自己介紹的時候還張口閉口索爾領主,這怎麼突然就變成‘他’了,這貌似很可疑啊,也絕對不屬於自己這個向來注重禮節和稱謂的女兒的作風。
“女兒,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不論他對你做了什麼,我們……我們……我們就算了吧。這已經不是小兒女之間的感情問題,這已經上升到領地外交了。”
“不,應該說這關係著肯納澤領地今後的站隊,這已經是政治問題了。女兒,你不要意氣用事啊!”布勞恩一臉洞穿真相的賢者模樣,對著離席而去的女兒背影大喊了一句。
剛奔跑到餐廳門口的佩蒂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踩著裙邊就地一個狗撲。她很想轉頭大喊一聲‘他就是趁我不注意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而已,這能說明什麼’?
但佩蒂終究不好意思喊出來,只能原地跺跺腳跑回自己的房間摔上了門。
把頭埋進毯子裡,她感覺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快燙得冒煙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索爾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傢伙,果然邪惡無比,人都走了,還能憑空毀了自己的清白。
至於領地什麼的,佩蒂還真沒什麼具體的想法。
畢竟別人也沒有對你表現出什麼敵意,你唯一能做的,要麼就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假意維持著兩個領地間的關係,要麼就是主動發兵去打。
但這顯然不可能,別人三個三階已經展示過肌肉了,以現在肯納澤的兵力就算舉鎮去攻也未必啃得動。所以歸根結底其實談不上什麼選擇和應對,安安靜靜待著就好。
“嘭~”餐桌邊布勞恩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刀叉蹦跳不已。
看到女兒喪失冷靜的反常反應和語氣,整件事差不多已經可以實錘了。
完蛋了,自己可愛的女兒顯然已經被索爾這頭可惡的野豬拱掉了,趁自己不注意拐走自己最得力的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傢伙險惡戰術中的一環。
布勞恩一臉苦澀,也不知道女兒還可不可信,看來今後的風雨之路自己更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