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你這劍能不能近得了我身。
君黎哦了一聲,卻將烏劍放下,道,這劍太利,我拿我的木劍,一樣的。
凌厲失笑,你還真以為你動得到我?
或許是動不到,但我記得小時候有人跟我說過,正因為什麼都不會,才不應該輕易動用利器,否則不是害人便是害己。
隨你了。凌厲說著向後閃開丈許,道,那便來吧。
君黎點一點頭,木劍挽個劍花,向凌厲胸口點到。
凌厲輕易一擰身避開,道,還不錯。雙手卻袖著,並不還手。君黎不忿他如此輕視,腳下上前,便第二招跟上。
但凌厲步法豈是他可比。想來也是,便那日在鴻福樓他讓君黎看到瞠目結舌的身形,如今若真讓君黎沾到一星半點兒,那倒怪了。
君黎每劍都如刺空,不覺連連上前。凌厲卻並非一味而退,有時向側滑開,君黎也意識到雖是自己在攻,卻似乎仍落入了對手的節奏,但竟不知為何,沒法脫身。
他不多時已有些氣喘,偶爾也看到凌厲露出一兩處破綻來,不知是真的還是故意,但被凌厲拖得久了,體力不支,那破綻稍瞬即逝,也沒有成功襲得的機會。凌厲不喊停,他也不願便停手認輸,咬了牙仍是不斷變招。
凌厲見他額頭有汗,半轉身一讓他招式,抬左手輕輕一捻他木劍,劍身忽頓,便此停滯。
好了,歇會兒吧。他說著鬆開劍身。君黎努力平復氣息,回想方才也有數十招,可是真的連他衣角都沒沾到一點,而凌厲卻氣定神閒,恍似毫不費力。
那個是誰給你的?凌厲注意到了他木劍上的劍穗,隨口問道。
呃,夏莊主。君黎道。
凌厲哦了一聲,道,我想也是。又道,你出了點汗,身體還行麼?
沒事,出點汗——燒還退些。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打不到我麼?
我——動作及不上凌大俠的快。
是不是很難受?明明看到我的破綻,卻來不及擊破。
君黎只好點點頭。
我們先往前走,等你氣息平了,再來一次。換成我攻,你避。
君黎默默點頭,便在心裡先思索著怎樣才能避開凌厲之擊。
但又行了大半柱香功夫,凌厲卻沒再提這事了。天色幾近全黑時,君黎見是到了一處鎮上。這鎮看來荒涼,零星有一兩個屋子,還留著些燈火。
就在前面了。凌厲道。倒是糟糕,這裡這麼多年沒來,恐怕要打掃才行,可惜天黑了。
我有火摺子,還有蠟燭。君黎道。我來打掃,畢竟——我也沒什麼可感謝凌大俠的,有什麼我能做的就吩咐我好了。
說著已到了門口,那門竟也沒鎖沒栓,凌厲一推便開了。這房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天井、小小廳堂和廚房、樓上內室。進了室內君黎只聞得一股厚厚的灰塵味撲了下來,忙捂住口鼻,將箱子卸下尋火摺子,一摸之下,才吃了一驚。
凌厲覺出他神情有異,道,怎麼了?
這幾天沒注意整理背箱,好像被水浸過了。
那也沒關係。凌厲便將廳門開大。一彎極細極細的上弦月透出些若有若無的光來。
我們隨意掃掃,就住一兩日。他說道。這點光亮你還看得清麼?
君黎點點頭。可以。
你目力算是不錯。
因為——師父說,算命的是特特要練目力的。耳力亦是。
哦,那正好。凌厲一笑。你先出來,我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說。
君黎立刻後悔了,道,當然不能與凌大俠相比。
可是凌厲已在天井中等著。他只好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