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徐的怎麼辦?”
劉啟升歪了歪頭,等了兩天,終於將這人等了出來,幾天的辛苦,又是抓活口探聽訊息,又是踩探埋伏之處,還費了一番手腳,竟然還有人被刀劃了道口子,好在功夫沒白費,不然的話,他都有心帶人潛進金營裡去當一回刺客了。
輕輕揮了下手,輕描淡寫道:“累贅,殺了吧。”
一刀下去,壽陽城有名的徐大公子就這麼做了冤死鬼
這時一行人已經到了榆次南邊的一處山坳之中,蔫狼等人都等在這裡,又沒了一條人命,蔫狼嘀咕著,即便從軍已久,他還是覺著,這些年輕人手太辣了些,再解釋也是無用,那種根本不將人命當回事的姿態,就算是他,也很難適應的了。
不過黑小子可不管他想什麼,晃了晃脖子,“就差最後一把火了,就是不知道,這些***的王八蛋有沒有那個血xing。”
拎著血淋淋的一顆人頭的那位接話,“我看玄,這些傢伙骨頭都是軟的,沒準打不起來。”
蔫狼抿著嘴,“不用他們大動干戈,只要並上一場,他們就沒工夫管別的了。”
黑小子點頭,“老大哥說的是,兩軍內訌,軍中譁變,壓下來也是個麻煩,再到他孃的什麼西京去告狀,一來一去的,咱們那點行跡,誰還發現的了?”
“要不,趁亂把領兵殺幾個?”
“不用,咱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殺人的,都老實的待著,去叫小莫來。”
不用等第二日正午,只一個多時辰之後,寧德軍大營就沸騰了起來,寧德軍領兵千戶徐貴,是有了名的火爆xing子,連女真監軍有時都壓不住,作為虎衛軍統領大人的妹夫,雖是漢人,地位卻與女真權貴無異,而徐家人丁單薄,徐貴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在虎衛軍中效力,一個則帶在身邊,一聽說小兒子被人無緣無故的弄走了,還當場被割下了一隻耳朵,徐貴當即暴怒。
興德軍統兵的雖說是個女真人,但他卻不怕,大怒之下,根本沒派人前去質問什麼,當即點了一支千人隊出了營寨,向興德軍駐守方向而來。
一番折騰,此時已經天sè將暮。
興德軍紮營所在卻是一片祥和,殘陽掛在天邊,背靠青山,炊煙裊裊,興德軍大營安逸的就像是一座村鎮,除了偶爾能聽見軍兵們粗魯的大嗓門之外,其他皆是無異。
“這是要幹嘛?”
營門口,一個守門小校噁心的瞅著那顆人頭,嘴裡問著。
來人不過是個小卒,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年紀,一笑就看見兩排細碎的白牙,眼睛眯縫著,很是可親。
小卒笑著晃動著手裡的腦袋,“能是什麼?這傢伙倒黴,逃兵,被咱們抓回來了,這不,當即砍了腦袋示眾,百戶大人命咱把腦袋掛在營門口,嘿嘿,嚇唬一下旁人”
那小校瞅了瞅披頭散髮的腦袋,很快將目光移了開來,心裡卻犯膈應,卻也沒怎麼疑心,漢軍軍餉不高,活的分外清苦,有時候倒黴,還要被拉到北邊去跟人拼命,逃卒也就不稀罕了。
揮了揮手,示意小卒自己來。
小卒掛著笑容,來到轅門口的旗杆之下,麻利的爬上去,將人頭掛在上面,下來的時候,小校見這小卒年輕,好像很機靈的樣子,不過不由搭話,“小兄弟看著面生,那位大人效力?哥哥一見投緣,跟哥哥說說,之後也好多個照應。”
小卒眼珠轉悠著,轅門處其他兵卒都懶洋洋的散在各處,理會這裡的不多,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大人好眼力,小的剛來不兩天,在家裡沒什麼營生,所以請人幫襯,這才入了咱們興德軍,以後還請大人多多關照則個。”
說著,就恭恭敬敬的施禮。
“對了,百戶大人還有差事派下,讓小的去縣城一趟,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小校閒著無聊,這才跟這小卒嘮嗑打發時日,小卒禮數週全,很是得他好感,也便沒再追問,揮了揮手,笑道,“去吧,去吧”
小卒又是一禮,這才小跑著出了營門,瞅著小卒的背影,小校搖了搖頭,心道,多好個兒郎,怎麼就想起當兵來了呢?
他這裡的無聊卻沒持續多少時候,一個千人隊的步卒,還有徐貴身邊一百親衛,浩浩dàngdàng,ji起無數塵埃,向著興德軍大營而來。
當高踞馬上,滿臉怒容,以及恨意的寧德軍統領大人遠遠望見興德軍營門大旗上掛著的那顆人頭時,邊策馬前行,邊歪著頭瞅了半晌,卻是臉sè劇變,身子晃了晃,哆嗦著手,指向前方,“休察小兒還我兒命來”
是日,榆次城東南,金國寧德,興德兩軍突生大變,寧德軍統領徐貴率軍襲興德軍大營,興德軍猝不及防,大潰,死傷無數。
興德軍統領休察率殘部退守榆次,言徐貴謀反,合榆次鄉勇數千,共兩萬餘眾,夜襲寧德軍大營。
是夜,榆次西南,殺聲四起,火光沖天,兩部漢軍殺了個昏天暗地。
及到天明,寧德軍不敵潰走,統兵千戶徐貴重傷,士卒死傷狼藉,而興德軍也沒佔到多大便宜,折損慘重,回守榆次。
隨後,兩邊收攏殘兵,相持於汾水之畔,各派快馬傳報太原,皆言對方心懷叵測,領兵yu謀己軍,這官司直送到太原提點兵馬使完顏和尚的桌案上,讓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