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太液池那邊清出來,今晚賜得勝伯留宿太液池。。。。。。。。”
難得的榮寵,但趙石卻有些難受了,本來他也知道,宮中規矩繁瑣,見過太后娘娘之後,估計一天也就過去了,晚上歸家,正好趕上晚飯,再去逗弄一下兒子,若非香侯府的女人鬧騰的厲害,這日子也算是難得的安閒時光了。
他不是機器,也有累的時候,這樣悠閒的日子過起來,先不說以後膩不膩的,現在卻是很滿意的,過些日子再將李金花娶過門兒,操心的事兒暫時估計也就沒了。
不想,這一天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陪著太后用膳,小事,該吃吃,該喝喝,陪著太后娘娘說幾句,果然太后這裡分外的高興,入宮幾次,他又不笨,該怎麼應對宮裡的貴人也很有些心得。
歸納起來就幾個字,沒必要客氣,客氣了反而不美,宮裡的貴人們見多了磕頭蟲,你磕再多的頭也沒什麼稀罕,反而直爽一些,不畏不亢的才吃香。
當然,別人也不笨,明白這個道理的多了,但明白歸明白,敢這麼做的卻沒幾個,為什麼?那還是得看人才成,天家威嚴哪是那麼好冒犯的?就拿這吃飯來說,趙石吃起來那叫一個痛快,太后娘娘不以為許,反而連連笑著讓人加菜倒酒,但你換個人試試,沒準就是一句,哪裡來的粗坯,在太后娘娘面前失儀,輕些的挨板子,重些的掉腦袋也說不定。
歸根到底還是一句話,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人家李白能叫貴妃研磨,高力士脫靴,喝多了還能坦腹而眠,那才真叫個肆無忌憚,旁人你敢嗎?
所以,這裡面的學問多著呢,哪裡真能簡單視之?不過趙石這麼做到是合適,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太后侄孫,就算太后娘娘不喜,打板子掉腦袋也輪不到他,更何況太后娘娘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孃家人可是看顧的緊呢。
但要說趙石真那麼舒服,就是胡扯了,說話都得過一遍腦子,吃飯喝酒哪裡還能如表面般痛快?
倒黴的是,乾元殿那邊又傳過話來,景帝晚上要過來,還就走不了了,抽空,有那有眼色的,更是偷著提了一句,今晚得勝伯您回不去了,陛下要您留宿在宮裡呢,說完還貌似討好的瞅著趙石。
趙石臉上肌肉***,算是笑了一下,心裡卻已在暗歎,自由啊,果然是世間最可貴的東西。
飯後,太后娘娘興致頗高,於是,趙石有幸頭一次進到宮內最有名的御花園,凝翠園中賞遊。
其實這時乃是冬末,雖說積雪未消,又是皇家園林,便是冬日,也自有一番景緻,但比起夏日來,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以趙石的看法,冬天出來透口氣,到也沒什麼,但要說什麼觀景,他這俗人還真瞧不出幾塊石頭,幾顆沒葉子的老樹,凍硬了的池塘有什麼好瞧的。
漫步而來,七拐八繞,園子不小,趙石這樣的人自然不虞迷路,即便繞的彎有些多,但也難不住他,若是拐幾個彎就不知東南西北,他前世那就算是白活了。
前呼後擁的來到一處所在,這裡是凝翠園中最大的一處池塘,當然,現下水面上凍的硬硬的一層冰霜,映著陽光,很是刺眼。
一個小太監小跑著過來,“娘娘,前面觀月亭,靖佳長公主殿下正在小酌賞景,聽聞娘娘遊園,正趕過來給娘娘問安。”
“靖佳啊,這丫頭到是不怕冷,走,就去觀月亭。”說完轉頭望向趙石,“靖佳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一會兒見著,不得放肆。”
趙石點頭,心裡卻想,這位公主到是沒說假話,自己這裡一入宮,她就知道了,許是等的急了吧?竟然來這裡佯裝偶遇,別露了什麼馬腳出來才好。
於是馬上補充了一句,“前次入宮,趙石見過一次公主殿下,娘娘放心好了。”
“以後你啊,常入宮走動走動,哀家這些子侄孫兒的,就你最爭氣。。。。。。。。以前吧,是妃子,家裡來人還能時常見見,現在可好,到太后這個份兒上了,忌諱比以前反而多了,零零碎碎的事情他們沒臉開口,哀家這裡就算知道,也不好管那麼多了,他們要進宮來,身份也有些不夠了。。。。。。。。。”
說到這裡,太后趙氏微微嘆了口氣,“唉,你說這世上怎就沒十全十美的事兒呢?歸根到底還是一句話,哀家這些子侄啊,太不爭氣,做不出給哀家長臉的大事出來。。。。。。你就不同了,哀家每次在宮裡聽到你的事情,都是倍感欣慰,所以也就不怕說話,哀家到了如今地步,若不能為子孫謀些福祉,那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啊,有些事你不必怕,有些話呢,也不必聽,只要你對皇上忠心耿耿,哀家總歸能護得你周全。”
這可就是推心置腹之言了,趙石不知怎麼應對,微微轉念,問了一句,“娘娘,那香侯府那邊。。。。。。。。。。。”
太后趙氏一下子被他逗樂了,笑道:“這孩子,香侯府上不過都是些可憐女子,值當你如此?讓著些就是了,香侯飛翼也不過是個孩子,哄哄氣也就消了嘛。。。。。。。”
趙石聞言,本能覺著這話頭可有些不妙,還好,遠遠來了一群人,仔細一瞧,趙石微微鬆了一口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