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營門的秦軍立即將火把向一些營房扔過去,山間有些潮溼,木頭也不那麼好燒,但架不住火把太多,幾乎用不了多少時間,幾座營房就著起了大火,接著將旁邊其他營房引燃,隨即向營內深處蔓延下去。
一些亂匪沒頭蒼蠅般向秦軍這邊撞了過來,隨即便被砍倒在地,大夥熊熊,濃煙滾滾,從遠處望去,整個天蕩山大營就好像一支越來越燦爛的火把,在黑夜之中看去,尤其的醒目。
秦軍這時卻不管許多,只管向前衝殺,不給亂匪以絲毫喘息之機,但這些亂匪到底和方半儒所率不同,有些看見了秦人故意流出的寨門方面無人把守,立即瘋狂的向這裡逃竄出營。
但有些亂匪卻在各自頭目率領之下,漸漸聚在一起,拼命反抗。
秦軍越往前走,這壓力也越來越大,刀刃撞擊聲,臨死嚎叫聲,受傷之人的慘叫聲,廝殺越來越烈,在火光照耀之下,秦軍步步***,傷亡也漸漸變得大了起來,亂匪並未崩潰,而是負隅頑抗,慘烈的景象開始逐一上演,營內的喊殺聲在這個時候達到了一個頂點。
順手揮開砸向腦袋的木棒,手裡橫刀順勢一抹,削掉對方半邊腦袋,接著一腳踢的一人吐血倒飛出去,橫刀轉過來就是熟練的直劈而下,對面一人的砍刀剛揮出一半,就已經被他正正劈中額頭,額骨立即粉碎,血流披面,哼也不哼一聲,人已經軟倒在地。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張嗣忠嘿嘿笑了起來,趁勢打量了一下四周,親衛衙兵立即將他護在當中。
滿眼的火光越來越大,亂匪卻是人數越來越多,和他所想有些不符,張嗣忠吐了一口吐沫,本想著一鼓作氣,把亂匪殺散,就像金州時一樣,最後追亡逐北就成了的,不想亂匪還能聚起來。
大帥將最精銳的軍兵都交給了他,卻是不好損傷太重,不然回去之後即便贏了,也不好交代。
恨恨的一甩橫刀,張嗣忠惡狠狠的傳令,“所有軍兵,且戰且退,都給老子上寨牆,守住營門,既然他孃的都不跑,好,老子點了你們天燈。”
傳令之聲此起彼伏,秦軍本就佔著上風,又是令行禁止,這時退卻,卻也分外輕易,不過也就是久經訓練的勁旅,若擱給亂匪,一旦退卻,可能就成了潰敗之局。
陳奎在亂匪後面大聲吼叫著,驅趕著亂匪們拼命抵擋秦軍的攻勢,秦人趁夜而來,竟然一下就開啟了寨門,守在寨牆上的巡哨竟然也沒一個發出警號,著實讓人心膽皆裂,好在大夥兒都睡的輕,前面一亂,這邊已經聚集起了人手,後面是懸崖絕壁,無路可走,陳奎趁機激起眾人死戰之心,總算沒人秦人毫無遮攔的殺過來。
前面越來越亂,喊殺之聲震耳欲聾,也越來越近,根本沒經過這等場面的頭領們都白了臉色,陳奎這裡也是心驚膽戰,生恐秦人殺到眼前,所以才拼命的吼叫著,讓人頂上去,但就在這時,前面殺聲漸若,接著便傳來一陣歡呼聲。
“秦人退了,秦人跑了。。。。。”
“咱們打贏了。”
陳奎等人聽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情勢之下,還能把秦人趕走?莫不是聽差了?
不過清醒過來之後,陳奎立即狂喜,興奮之下,當即下了一個幾乎致命的命令,“傳令,秦人敗了,大夥兒***傢伙,殺他個龜兒子的。”
亂匪本來已被殺的亡魂皆冒,但秦軍忽然退去,讓亂匪計程車氣一下子高漲了起來,若此時能重整隊形再殺過去,還能和秦軍抗衡一陣,但此時此刻,沒經過戰陣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想到主動退卻和潰敗的區別。
在頭目傳令之下,亂匪們瘋狂的喊叫著,綴著秦軍身後便殺了過來,這樣漫無章法,自然討不得好去,頓時被秦軍殿後的軍兵依次砍倒在地,稍一耽擱,秦軍又迅速退後,接著停住,將身後衝上來的亂匪斬倒一片,如此迴圈,很快秦軍便退到了營門處,而此時,寨牆之上,已經滿是秦軍弓箭手。
大火熊熊之下,亂匪湧了上來,寨牆上的弓箭手有條不紊的引弓搭箭,一輪箭雨過後,比火光更刺眼的是亂匪奔流的鮮血,秦軍就想一臺開足馬力的殺戮機器,軍兵們漠然的射出弓箭,將幾乎毫無防備的亂匪釘在地上,守在下面的軍兵將衝上來的亂匪戮倒在地,每一個環節都毫無停滯,行雲流水,就像藝術一般,讓人無可挑剔。
大火終於蔓延開來,這時亂匪才驚恐的發現,前後左右,熱浪滾滾,濃煙閉目,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亂匪終於慌了,沒頭蒼蠅般開始亂跑,再不聽頭領的智慧命令。
“退下來,退下來,守住營門就行了。。。。。。。。”寨牆這裡也已烤的讓人受不住,張嗣忠一邊咳嗽著,一邊命人傳令,也幸好周圍樹木都被亂匪伐倒,不然這場大火燒的可不止亂匪,估計秦軍也好不到哪裡去。
濃煙之中,一條人影一下子衝了出來,將身子貼在寨牆上,喘息了半天,這才找了一處陰暗的地方,上了寨牆,這時秦軍已經退到寨門之外,正佈置圍卻寨子。
陳奎眯著一雙被煙燻的腫的和核桃相仿的眼睛,在寨牆上偷偷瞄了外面幾眼,見機不可失,雙腿用力,便想跳出寨牆,但***一涼,疼痛好似潮水般湧來。
陳奎下意識的一把抓住那隻傷人的手,多年練武養成的本能,幾乎沒有思索,為什麼會被人偷襲,右手揚起,一掌向那偷襲之人的頭頂拍下,他在蜀中號稱通臂猿,掌上功夫自然了得,這一掌若拍實了,定能拍的人腦漿迸裂。
但那人揚起頭,映入陳奎眼簾的是一張年輕而又憨厚的面容,不是秦人,這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他的腦海,接著那人竟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勢大力沉的一掌,在那人的蠻力之下,竟只是手腕錯了錯,便已紋絲不動。
迎著火光,那人卻是笑了起來,陳奎驚駭之餘,卻只聽得那人帶著濃厚的漢中口音嘀咕了一句,“運氣不錯,竟然是你這個龜兒子。。。。”
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他整個人便被放倒在地,已經整個***腹部的刀子硬生生轉了個個兒,陳奎張嘴欲呼,卻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力道大的竟是將他的牙齒都捏斷了幾顆,陳奎拼命掙扎了幾下,終於寂然不動,但那人還不放鬆,右手用力,咔嚓一聲擰斷了陳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