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臣們,其實也在渴望著定鼎天下的那一天早日到來。
大秦如今就像一個火山,之所以還沒有噴發出來,是因為殼厚了些,而不是因為內裡的威力不夠強。
大秦的皇帝陛下,以及文武重臣們這幾年都在極力壓制著下面的聲音,以保證從成武七年開始的鼎革諸策不被打斷。
但鼎革為了什麼,大家都清楚,強國強軍,一旦機會到來,誰也不會放過。
朝廷邸報還沒有明發,所以河北之事還算是秘而不宣,但該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自成武十一年,老太太去世,趙石便拋下了大多數的政務,算是清閒了兩年,就連各地武學之事,其實也屬於順水推舟。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下面該幹什麼,不用他太過費心。
到了後來,早朝也懶得去了,現在想要找到他的人影,真不太容易。
但誰要是懷疑晉國公趙石對於大秦軍隊,以及皇帝陛下,甚至於朝政的影響力的話,呵呵,這個官兒你不當也罷。
這不,一旦有事,同門下平章事周仿也要費些周折,才以出城踏青為由,到這大長公主府前的桃林之中,跟趙石見上一面。
“國公,這一戰應是免不了了,以你之見,勝算若何?”
“打仗這事兒,哪有說的準的?中書已經議過了吧?諸位大人都怎麼說?”
周仿從容的笑了笑,這些年他雖沒少受了詬病,在讀書人中間,名聲不算很好,但在朝堂上,卻已經站穩腳跟,有了威望,同時,身上也自然而然有了一朝相輔的威嚴。
“國公不必說笑了,文臣言戰,多屬空談,不說也罷。”
趙石抿了抿嘴唇,隨即笑道:“空談總比不談的好,後周那邊兒連談都不敢談,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周仿搖頭失笑,“國公說錯了,後周早成過眼雲煙,現在是東宋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兩人正好來到一棵老樹旁邊,趙石停下腳步,拍了拍樹幹,道:“後周。。。。。嗯,東宋根深蒂固,需要利器伐之,只要咱們的刀夠鋒利,這一次定能砍倒了它,就算砍的不徹底,咱們也有時間掘它的根,其實,砍不倒也沒事,這樣的老樹,又能活得幾天呢?”
說到這裡,趙石猛的一拳擊打在樹上,砰的一聲,老樹**著,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周仿一驚,瞅著站在樹下那個強壯的身影,他這個時候才猛然發覺,眼前這位大將軍,溫和的笑容中,隱藏著的是無窮的狂暴,也許他和那些駐守邊塞的將軍們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憋著勁兒想要將戰火點起來呢。
趙石扭頭一笑,即便是周仿這樣的人,也不由的稍稍退了半步,因為那沒有半分波動的眸光中,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連那笑容,都彷彿透出了幾分猙獰出來。
“張大人昨日裡來過了,其實吧,說什麼都沒用,等著陛下傳召我等入宮便是,周大人,你說是不是?”
周仿勉強笑笑,心裡翻騰,這隻猛虎被圈了這些年,竟然還是銳利至斯,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心裡想著,卻只微微點頭道:“這個自然,不過。。。。。。。我聽說,陛下有。。。。。御駕親征之意。。。。。。。。。”
這才是他此次到這裡見趙石的真正來意。
趙石卻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周大人啊。。。。。。陛下英明果決,怎會行此不智之舉?周大人多慮了。。。。。。”
周仿是什麼人,這話裡的味道,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這是他這段時間最大的一個心病,讓他夙夜難寐,此時好像終於得以解脫,安心之餘,不由得抱了抱拳,“還請國公指點迷津。”
趙石語氣淡淡的道,“陛下的心事,誰又能知道呢?不過,我卻聽說,國武監工匠,找到了一種新的石料,很不錯。。。。。。”
“而且啊。。。。。。還有幾位精通堪輿之術的傢伙,找到了一處福地,離著長安也不遠,要說啊,這些年國武監可出了不少的人才呢,這世間的學問,也總歸都有用處,大家也不用一門心思的往孔孟之學上靠了。。。。。。”
周仿越聽,臉色越古怪,雖然這些話說的雲山霧繞,最後一句,更是讓周仿極為的不贊同,但若他還聽不明白話中所指,那這個同門下平章事的職位,還是讓賢得了。
遷陵,這兩個字在周仿腦海中浮現出來,越來越真切。
周仿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這和御駕親征雖然是兩間截然不同的事情,但在他看來,卻沒有任何區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