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蘇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草原上的規則,一直就是如此,不是他一個牧民能夠改變的了的。
他也只能時不時的發幾句牢騷,口頭詛咒一下那些該死的傢伙罷了。
不過,就算他這樣的普通牧民也知道,當越來越多的人失去賴以為生的羊群,變成一無所有的奴隸,那麼大汗再英明,又有什麼用呢,還會有人為他拼死作戰嗎?
蘇哈露出苦笑,這些事情,不是他該想的,他應該仔細算計一下,怎麼度過今年的日子,或者。。。。。。。可以藉著放牧的機會,偷偷的帶著家人,離開這裡,去神山腳下找一個地方安居下來。。。。。。。。
不過,隨即蘇哈便拋掉了這個念頭,只憑他一家人,是沒辦法在草原生活的,羊群也禁不起這樣的長途跋涉。
而部落的年輕人,現在都在主部那裡,他們走了,會讓這些年輕人成為主部洩憤的物件,多數要被拖死在馬尾巴後面。
蘇哈覺得有點冷,緊了緊破爛的皮袍子,遠處傳來一聲狼嚎,蘇哈緊張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馬鞍子上的弓箭,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個時節本就不是放牧的季節,應該再等些日子,等草長的再豐茂一些,而且,現在的狼群和鬣狗,都已經餓的受不了,是草原上放牧最危險的時候。
但沒辦法,羊羔需要更多的進食,才能長的更快些,以保證在秋天到來之前,生下更多的羊,不然的話,冬天的時候,蘇哈不知道,自己一家人會不會躲在帳篷中捱餓。
座下的老馬不安的踢著蹄子,嘶鳴不已,蘇哈不停的拍著馬脖子,但老馬卻越來越是躁動。
本來還在擔心狼群的蘇哈,猛的一驚。
顧不上別的什麼,蘇哈翻滾著溜下了馬背,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地面在不易察覺的顫動,那隱約傳來的聲音,讓蘇哈臉色逐漸蒼白了起來。
很多馬,很多很多馬,在東邊,應該不算遠了,東邊。。。。。。。。。是敵人,敵人來了。。。。。。。。。。。
蘇哈猛的跳了起來,他的臉像死人一樣蒼白,但他的動作卻像野獸一樣敏捷,和他的年齡一點也不相符。
他瞪著眼睛,麻利的跳上馬背,老馬早已按捺不住,一下就竄了出去,這個時候,蘇哈對他的羊群,再沒有絲毫的珍惜之情。
比狼群更加可怕百倍的敵人來了,也象徵著戰爭的到來,每一個草原部族的部民,好像都在為這一刻做著準備,蘇哈也不例外。
當戰爭將要到來的時候,其他什麼就都不重要了,他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彎刀和弓箭。
風聲在蘇哈的耳邊吹過,他的眼睛卻睜的老大,手裡死死握著弓箭,隨時準備和敵人戰鬥。
但很快,他就絕望了,前方出現了一些黑點,一些黑點顯然也看到了他,調轉前進的方向向他圍攏了過來。
蘇哈拼命的催動著心愛的老馬,並抽出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
他老了,耳朵不如年輕的時候好使,不然的話,他將能更快的聽見敵人到來的馬蹄聲,也許就不會讓敵人出現在自己前方。
但蘇哈還有力氣,能夠拉開弓箭,能夠舞動彎刀,沒有人能夠輕易的殺死他,他要給部落報信,讓部落有所準備,也許。。。。。。還能逃出一些人。
但蘇哈忘了,能夠遊弋在大軍之前的戰士,必定是部族中最勇猛的那些戰士。
近了,更近了,蘇哈已經張開弓箭,準備射出箭矢。
三個人,射死一個,需要馬上躲避,也許能衝過去。。。。。。
但隨即,蘇哈就陷入了絕望之中,他已經能看得清敵人的樣子,馬上的騎士們騎著的馬,和他差不多,長相,也和他差不多,只是這兩樣都要比他年輕的多。
但他們身上穿的。。。。。。。。是甲冑,沒錯,就是甲冑,蘇哈看到過部落中幾位貴族老爺的珍藏,從党項人那裡換來的皮甲,堅固而又華美。
像他箭筒中,以狼牙作為箭頭兒的箭矢,在五十步之內,都穿不透這樣的皮甲。
在蘇哈的印象中,只有那些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兒,才會穿的如此奢華,但三個“大人物”會來圍追堵截自己嗎?(未完待續請搜尋,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