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的是,趙石還娶了人家的女兒,這要是在大秦,和**其實也差不多了,到是胡人那邊,好像不怎麼在乎。
趙石呵呵一笑,“不錯,我這位結義兄弟怎麼說呢,有點優柔寡斷,遠不如他父親心狠手辣,但旁的也就沒什麼了。”
“這人自小就是廝殺中長大,心性堅毅,作戰勇猛,和其他蒙古人沒什麼兩樣,信奉的除了長生天之外,就只有他們手中的彎刀和戰馬。”
“這樣一個人。。。。。。。殿下護衛林立,他自然不會傷害到殿下,但殿下年紀幼小,在本身而言,是震懾不住他這樣崇尚力量的傢伙的。”
“草原會盟,是展示自己強大的盛會,每一個召開盟會的人,都身份尊貴,而且,還要做好,誰敢於盟會上挑釁,就殺掉他的準備,之後,還要帶兵平滅其部族,以為威懾。”
“殿下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如果要說誰會在盟會上挑釁殿下的威嚴,那麼就會是桑昆無疑,殺掉一個桑昆,那麼克烈部就是大秦的敵人,木華黎會帶兵攻打克烈部,不用想,克烈部定會向蒙古諸部求援,到時候,草原上風起雲湧,將演變成乃蠻部和韃靼諸部跟蒙古諸部的戰爭。”
“如果我大秦能全力助戰,用兵東北,蒙古諸部自不能抵擋,但中原未定,木華黎孤懸於外,說句喪氣話,蒙古諸部的兵鋒,他擋不住。”
“話說回來,如果在桑昆出言不遜的時候,殿下沒有殺掉他,那我大秦的威嚴,必定受損,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但各部離心,必自此而始,草原胡人可沒有什麼忠君之心,軟弱可欺的盟會主人,不會讓他們信服。。。。。。。”
說到這裡,趙石瞅著已經十分不自在的李珀笑了笑,“十年之後,殿下或可召草原諸部首領,射獵於雲外,但現在。。。。。。”
趙石搖了搖頭,“現在不成,殿下去了,又沒做好大動干戈的準備,所以只會讓胡人以為軟弱可欺,甚至於一些傢伙會感到受到了侮辱,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逞強呢?”
“以殿下如今的年紀,其實正應該熟悉政務,勤練弓馬,不必和胡人那等粗野之輩一般見識,即便逞了一時之快,也於殿下無益。”
話不怎麼中聽,但他身為太子少傅,如今權勢,朝野內外,再無臣僚可及,所以,話說到如此地步,也算仁至義盡了。
李珀此時背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在他眼中,一次簡單的會盟,應該是大秦宣示威嚴於草原各部的大好機會,順便,也能讓他這個東宮太子的位置更加穩固。
卻想不到還有這麼一篇文章在等著,一旦想及因自己之故,北邊起了亂事,又或者是乾脆在盟會上受辱,李珀也是後怕不已。
再也無法安坐於席,沒等趙石話說完,便已起身立在一旁,趙石話音方落,他這裡躬身一禮,道:“學生險些犯下大錯,多虧老師阻之,學生受教了。”
崔晉自然也早早站起來,陪在了一旁,心裡則想著,晉國公不愧是晉國公,領軍之能,冠於群倫不說,廣就對北方邊事的見識而言,遍觀朝野內外,也當是無人能及。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欺我也。
實際上,這也不是趙石見識有多廣博,見地有多深的問題,這正是封建集權制的最大的一個弊端所在。
權力集於大秦京師,隨著疆域的開拓,京師之地,會顯得越來越閉塞,朝中臣子,多有外間任職經歷不假,但在京師一呆就是十幾二十年,外間事早已時過境遷,閉塞也由此而生。。。。。
尤其是邊事上,在朝堂政爭,各方利益的爭奪以及一些各式各樣的心理的作用下,朝廷政令往往會出現偏差,而在後人看來,一些有如胡鬧般的政令也就出現了,而究其根裡,這些玩笑般的政令背後,卻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的。
同時,你會發現,昏聵這個詞兒的背後,其實也隱藏著無數精明的計較,而遠在千里之外的邊事得失,在這種精明的計較當中,往往都會被放在最後。
這是封建王朝的痼疾,在這樣一個時代,幾乎無法解決的痼疾。(未完待續請搜尋,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