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想了想,琢磨著措辭,笑著點了點頭,慢悠悠的道:“李大人為官兵部日久,政績有目共睹,樞密院事嘛,說起來,我與張大人,常年領兵在外,對諸事並不熟稔,所以,日後還需李大人多多指點才是。”
這話一說,李承乾臉上笑容立時便盛了幾分,一張老臉,起了無數褶皺,“國公過謙了,若非國公無意於樞密使之職,這樞密使之職如何會落在我這樣老邁之人的身上?”
若說李承乾這人,才幹是有,但為人也無法讓人稱道,到了老來,卻是成了正經的官迷,和趙石的恩怨也彷彿都放了下來,只為自己前程在奔忙了。
說實話,趙石不喜李承乾之為人,一直皆是如此,從來沒有變過,但就好像當年的李嚴蓄一般,都和趙石有著這樣那樣的恩怨,但總歸成為了趙石的盟友。
時移事易,宦海之間,真的很難說誰是你真正的敵人,又有誰是你真正的朋友,一切都在變幻,跟不上的人,只能被越甩越遠。
趙石此時便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一下臉皮,道:“要說打算嘛,肯定不如李大人打算的清楚,不過既然李大人說了,我就提兩句。。。。。。。”
李承乾好像絲毫沒有覺察出趙石言語中的譏諷之意,笑眯眯的點著頭,“國公請講無妨。”
趙石則接著道:“我呢,在聖上面前說的很清楚了,來樞密院任職,不過擔個虛名,當然,軍機重事,我也責無旁貸,只要涉及軍國重務,李大人這裡我是隨召隨到,不需有何顧忌之處。”
聽了這話,李承乾心裡的一塊大石算是完全放了下來,只要趙柱國不來爭權,他這一任樞密使,必定能做出一些大事來。
趙石顯然還沒說完,這時繼續道:“張大人雖初來乍到,但年富力強,果敢堅毅,希望他能與李大人同心協力,將樞密院事處置的條理分明,令朝野上下盡皆敬服才好。”
說實話,他這根本不像是樞密副使該說的話,更像是在對兩個下官做吩咐。
但數遍國朝上下,能對著李承乾和張承兩人這麼說話的,除了皇帝陛下,可能也就只剩下他這位晉國公了,即便是魏王殿下倚老賣老,也是不成。
而且,他話說的也不算隱晦,就是告知兩人,樞密院的事,他不想多管,都交給他們兩位了,要是兩人爭權,弄的太過不堪,他是要說話的,有著警告的意思在裡面。
趙石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魏王殿下還有意重回樞密院,那我分管諸事,交給魏王殿下即可,若魏王殿下上了辭呈。。。。。兩位大人就看著辦吧。”
李承乾和張承對視了片刻,心裡想的都差不多,這位真是要當甩手掌櫃了?
之前李承乾怕趙石爭權,這會兒又生出些,若是趙石真的撒手不管,樞密院的聲勢怕是要低了一半不只,以後有些事也就做不得了的念頭來。
這時張承心裡也有了底,便開口勸道:“國事維艱,奈何以國公之才,卻想要逍遙自在,怕是不可得之啊。”
李承乾此時也附和道:“國公在外征戰多年,想要清淨幾天,聖上萬沒有不準的道理,但方今天下未定,諸事繁擾,正是我等同心協力,精忠報國之時,奈何國公。。。。。。。國公這是。。。。。。。另有打算?”
趙石拱了拱手,笑道:“兩位不必瞎猜,我可未想著置身事外,做個閒人,只是年紀還輕,威望有所不足,所以還請兩位多多支撐,這樞密院啊,有了兩位大人,諸事已定矣,若有大事,只管派人傳召,我一定前來,與諸位大人共商軍國之事,其他事嘛,還請兩位大人多多擔待。”
“嗯。。。。。。若有事,只派人到我府中,或者是國武監那裡送信即可。”
說到這裡,他已經站起了身,向兩人拱手道:“若無他事,我這裡就告辭了,兩位大人恐還有要事相商,不必遠送,告辭。。。。。。。”
他這裡可是走的乾脆,留下李承乾和張承兩個人面面相覷,兩人都算得上是官場沉浮多年,但心下卻都茫然,見過爭權爭的頭破血流的,也見過放權放的自家被趕出門的,但這麼任事不想攙和的樞密副使,卻從未聽聞過。
即便是魏王殿下無有所求,在樞密院中也要管上一攤子事情,誰若輕易插手,定然會惹的魏王殿下惱怒。
這位如日中天的晉國公,竟然視樞密副使之職如無物?還比不上那小小的國武監山長之位不成?
(三更,明天十二月最後一天,終於熬了過來,阿草是不是可以說一聲,夠努力?)(未完待續請搜尋,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