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武三年,吳小妹年紀漸長,應該定下親事了,但吳小妹私下對自己姐姐道:“我欲從軍,怎能現在嫁人?”
這話很快傳到了其父耳朵裡,猶豫再三,遂託故交,將吳小妹送入了長安國武監進學,如今一晃,已經兩年多了。
在國武監中,女子並不在少數,從不在男女有別之事上做什麼文章,又兼吳小妹能文善武,很快便在其中嶄露頭角,成武四年,便升任國武監生員中的旅帥之職,在國武監騎兵科有著不小的名聲。
騎兵向來金貴,她這個旅帥,又比步軍科的旅帥要強上許多,這麼一來,卻是在國武監中,獨樹一幟。
如今,在這小樓的二樓之上,在一眾粗魯男兒之間,吳小妹酒到杯乾,言笑無忌,豪爽之處,實不讓於世間男子。
很快,向她敬酒的人便少了,因為這位旅帥大人的酒量,在國武監是有了名的。
吳小妹臉上帶著些酡紅,但也就這樣罷了,眼睛中卻是一片清明,任誰一看,也知道這位才剛解了解渴。
酒量豪雄的人在國武監是分外吃香的,就像現在,吳小妹開始頻頻舉杯邀引,直喝的眾人面紅耳赤,才稍稍罷休。
褚徵在眾人間,酒量並不算高,但這人很有節制,喝了幾輪,便絕不再與眾人對飲,他在眾人之間,深有威望,又知其為人,也就沒人去計較什麼。
到是楊十四這裡,分外的熱鬧,這條大漢實際上年齡才剛十九,卻生的一副好身板兒,家世也不讓於人。
乃大族楊氏旁支子,雖然當年的同門下平章事楊感已經不在多年,但十幾年過去,不論在朝堂上,還是在軍中,長安楊氏都有著一定的威望。
比不上楊感在時那般顯赫,但很穩定,絕非旁人可以輕辱。
他本名楊世安,字元慶,在族中排名十四,族人皆呼之十四郎,就朝他這身板,其實便能知道,這是位從軍的好料子。
他這人也談不上什麼城府,但卻勇力過人,又好結交朋友,在國武監中,也佔據著一席之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褚徵看著火候差不多了,便連連揮手,讓眾人安靜了下來,這才笑道:“今日宴請諸位,共度上元佳節,一來,敘敘我等同窗之情,二來,卻是好叫諸位得知,齊祭酒要去國子監任職了,新任祭酒是哪位,我想諸位多數應該知道了吧?”
楊十四的大嗓門當即就響了起來,“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國武三雄中的押糧官兒嘛。。。。。。。”
眾人皆是大笑,之後其中幾個穩重些的,抿著嘴唇,靜觀不語。
褚徵當即笑罵了一句,“有膽量的話,開監那會兒你再試試,看你楊十四的屁股硬朗還是咱們國武監的刑棒厲害。”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又人便道:“不定就要被貶去看守監門呢。。。。。。”
楊十四挺胸道:“江順水曾在國武監前看了一年石碑,我楊元慶給你們看看門兒,說不定還能出點名聲呢。”
吳小妹這時搖頭笑道:“江將軍可不就要重回國武監來掌刑了嗎?到是,這些事早已傳遍各處,褚兄為何還要特意提起?”
二層之中,一下安靜了下來,他們各個都非心裡沒數之人,知道褚徵聚大家於此,肯定不會只為過節耍樂,定有事情要說。
褚徵環視眾人,年輕的面龐上帶出些不符其年齡的成熟和沉穩,“諸位可有想過,兩位大人這些年跟隨在大將軍身邊,屢立功勳,如今更有滅夏之功在身,為何會突然重回國武監任職?”
一個年輕人不等其他人開口,便搶先道:“那還用說,定是要重整國武監諸事。。。。。。。想來。。。。。。。大將軍有意重掌國武監了?”
他這語氣便透著不確定,但那邊褚徵已經拍案道:“張賢弟一語中的,照我來看,大將軍這些年回京,多數匆匆,不曾在京中久駐,而今這一次嘛,應該會在長安停留很長一段時日。”
“而大將軍手創國武監,有一番心血在這裡面,如今久駐京師,重掌國武監乃理所當然之事,如此,杜大人有國武監祭酒之職,江將軍任職國武監虞候,一應諸事,早已齊備,看來啊,來春開監之時,我國武監定然要有一番新氣象了。”
二層這裡,變得寂靜無聲,實際上,眾人都有著這樣的念頭,只是不敢確定而已,而大將軍身上,也一直掛著國武監山長的職位。
但大將軍重掌國武監,眾人臉上並無多少喜色。。。。。。。一個年輕人嘟囔了一句,也正道出了眾人心聲。
“傳聞大將軍不喜世家子。。。。。。。看來以後要小心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