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所想,當然有所偏頗,尤其是人家李吉,可也做過一任轉運使的人,不過那個時候,可遠遠不如現在,動輒便是十萬數十萬大軍征戰,李吉的這任轉運使,也只是點到為止,和其他世家子沒什麼不同,熬資歷耳。
文武相輕其實就體現在這裡,職責不同,難免相互牴觸輕視,這幾乎是一個無解的矛盾。。。。。。。。
相互恭維謙遜了一番,幾杯酒灌下,皇長子殿下臉上已經紅了起來,李吉好一點,不過他們這點酒量,跟趙石真是沒法相比。
宴席進行到這裡,趙石已經有些不耐,想著好像沒什麼大事,不如將這兩位灌倒,也好趁早回府。
他這裡正想著,大事就來了。
皇長子李瓊放下酒撰,笑著對趙石言道:“西北路途遙遙,糧草轉運不便,若我在戶部,當以延州,慶陽囤積糧草,以應不時之需,或者,銀夏之糧米,也可經此轉運各處,不知國公以為然否?”
趙石愣了愣,瞅了瞅李吉,心想,這是戶部的事情吧?
李吉那邊卻垂下眼眸,好像未聞一般,趙石想了想,忽然便明白了過來。
若說以慶陽,延州來轉運糧草,看上去不無道理,但這點事情,誰都能想到,用不著鄭重其事的提出來,更不用跟他趙石說這個,因為沒他這位大將軍什麼事兒。
趙石第一個想法,其實就想到了當年慶陽兵變事,正德末年,太子秉政,操持戶部諸事,將慶陽糧草折騰了個一乾二淨,弄的戶部也是烏煙瘴氣,差點釀成大禍。
若是這位殿下入了戶部,以蜀中稻米充於慶陽,延州兩處,再和李吉上下其手,不定又要重演當年故事。
不過轉念之間,他就否了這個想法。
當年李玄持之所以能夠如此肆無忌憚,一來有著種家的支援,在軍中有著根基,二來,他那太子之位當了可不少年了,在戶部根基深厚,才能做的讓人無所察覺。
眼前這位殿下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另說,只說他才剛剛要登上儲位,就算有李吉相助,在戶部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李吉非是種從端,也不是皇長子殿下的孃舅,犯不上趟這樣的渾水,尤其現在大秦皇位之爭還不見個影子,這位殿下更犯不上做那糊塗事。
這麼一來,趙石也就隱約明白了,這無疑是衝著慶陽,延州鎮軍改編之事來的。
也只有這樣的事,才需要向他這位大將軍開口,得到他的支援。
再往長遠想想,屯糧於慶陽,延州兩處,說不定,就能握住西北各處兵馬的要害,這兩處屯的糧食,必定有大部分是西北各處兵馬的軍糧。
以後勤輜重製約前方將領,這種手段很古老,但同樣十分有效,而現在看來,朝廷也需要用這樣的手段,來掣肘西北各處兵馬。
這無疑是戶部的訴求,趙石再次望向李吉的目光,已經凌厲了起來。
他這裡今天一旦鬆了口,也許明天朝堂上的大臣們就能得到風聲,折匯的罪名還沒定下來,但西北鎮軍的改編之事,已然成了定局。
風聲一出,也許這位殿下,或者是身為戶部尚書的李吉,必定借這兩處鎮軍改編之時,安插人手,將虛弱到無以復加的兩處鎮軍握在手中,同樣也就算握住了西北各路人馬的命脈。。。。。。。。。
在朝廷而言,這樣做是有好處的,但反對之聲絕對不會沒有,就像趙石,便覺得西北戰事還未徹底平息,就這麼倉促行事,於大軍士氣有損不說,一旦糧道上出了差錯。。。。。那簡直不用想。
一旦李吉這樣的人掌控了西北糧草諸事的決定權,拉前方將領後腿的事情,幾乎必然會發生,李吉向軍中伸手的野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好像,皇長子李瓊也有著這樣的**,嘿,不想不知道,這兩位還真是有點志同道合的意思。
(二更,阿草努力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