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稍稍看了一眼,旋即便是搖了搖頭:“此物殺戾太重,與我性情不合。他們若能取去,也無什麼不妥。”口中雖是這般說,心裡卻是一陣糾結。
他剛才望見這充滿權利誘惑的皇座之時,就已覺不對。與此物之間,既有著幾與排斥厭惡,又有著無比強烈的吸引。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飢渴才對。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令他心神失智,眼中幻覺叢生,下意識的想要過去碰觸。最後卻是這阿鼻皇座,自發的與他斷開心神聯絡,這才清醒了過來。
他說不清為何會對這皇座避而遠之,秦烈總覺得,自己若是坐了上去,必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有什麼事情,會被改變。到底是好是壞,卻是不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高高在上的阿鼻皇座,已經有了自己的器靈,會自己選擇主人。而他,只怕是已經被這皇座,排除掉了。
難道說之前在陰龍谷引發強烈天地震盪波動的東西就是此物?
“有時候,我還真是看不懂你!明明阿鼻皇座就在眼前,卻不去搶,這可是當年始皇集天下無數靈金,為抵禦皇道之氣侵噬而煉製。這等樣的寶物,你居然也肯大方讓人。”呂湘婷搖了搖頭,實在懶得再言。既然秦烈不想要,難道還能強逼不成?
就在她說話間,一位破碎武修,已是不顧一切的到了那高臺頂端。滿面狂喜的,朝著那皇座抓去。正欲收取之時,卻是面色驚恐。而後整個人忽然萎縮。一瞬之間,那皮肉血氣,都彷彿是被抽取一空了般。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個骨架。
到了最後,竟是頃刻間成為砂礫,化作了粉塵。周圍數位意圖爭奪的修士,明顯是一怔。卻還是不甘,仍舊嘗試著收取。有前車之鑑,自然再不敢用手觸控。各自施展靈法,試圖吸攝。
可每每就在那靈力內息,與那阿鼻皇座碰觸的霎那,這些人體內的氣血精元,都是紛紛奔湧而出。
須臾之間,這皇座周圍,就有足足四位的破碎修士。化為了塵沙。只有兩人,是僥倖掙脫。可那皮骨血肉,也被化去了大半,形狀悽慘。
呂湘婷與秦烈面面相覷,對視一眼,而後前者是微點了點頭:“說得對!這東西,果然還是暫時不碰的為好!”
秦烈也覺後怕,自己若是冒冒然的去動此物。這時真不知,到底會是何下場。
就在另一旁,梵靈也是目現異色的唏噓一嘆:“昔年總聽說過我東荒,那三位霸王人物,是如何如何的豪傑。舉世無匹,蓋世無雙,無敵於世。今曰看這秦烈,想來那萬載前的項王,估計也不過如此。願我佛慈悲,有這幾人在,這世間只怕再難安寧。”
那梵靈抿嘴一笑,接著神情,又轉為凝重。
這秦烈戰力強絕至斯,豈不是說,她要解開尤思穎與秦烈之間的鼎胎之結,也是困難重重?
微覺棘手,梵靈又遊目四望。
“說起來,那位項王的屍軀,到底是在何處?弟子始終都沒發覺呢!”
這整個地下暗湖中,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那位項楚霸王的形跡。
自然慈方所擔憂的異變,也未曾發生。
梵靈卻略覺不安,四處搜尋,最後把視線,再次望向了那黃金色的高臺。而後她神情,立時為之一怔。
“咦?”
梵靈口中不由自己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倒非是她,終於望見那位不見蹤影的項王。
而是那金色高臺之上,本來是好幾個破碎修士。都吸攝不動,反將幾個人都吞噬掉的阿鼻皇座,此時卻有了動靜。
竟是從那高臺之上,緩緩騰空而起。化作了一團光輝耀眼的金芒,朝著秦烈緩緩飛騰而去。
慈方聞聲移目,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須臾之後,也是目透異色。
“是秦烈!”
那金芒飛遁的方向,正是秦烈所立在地。
可就在方才,他仔細辨識過。那阿鼻皇座,與這秦烈,分明是氣機不合。
被這件絕頂兇器的器靈,徹底的排斥。
當時的自己,甚至還為之輕鬆了一口氣。
可為何只這短短時間,就有了這樣出人意料的變化?
記得在這阿鼻皇座消失之前,曾吞飲百萬的氣血元力。
此時明明還遠不到山窮水盡之時,支撐個幾千年,都不成為他曰,應該還不至於落到,要急著挑選主人的地步。
梵靈嬌俏的臉上,全是詫異。而那慈方思襯了片刻,更微微失神:“是靈物擇主麼?難怪難怪。”
尋常人等,它能看得上眼才怪!靈器有識,自會擇主。
這句話說出,卻只聽周圍,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