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那聲音蒼老儒雅,卻有著震懾人心的穿透力,宛如長針,直刺心底。
年輕人快走兩步,躬身一禮:“莫飛見過座尊!”殿門之上的寶座上,漆黑一片,哪怕以他的境界修為,也無法看清內中的情形。卻依然是恭謹異常,眼神中含著幾分敬畏。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自窺探那秦烈。”一聲訓斥之後,那人才道:“若非是方才本座警醒,即使用那幻心境遮掩,此時你怕早被那秦烈察覺,是必欲壞了本座大事才肯幹休?”
雪莫飛沉默不語,也不敢在老者面前辯解他只是想知道,擊殺雪莫言,又幼年登位,創下這偌大基業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而已。
“罷了,就暫時不懲罰你了,你這次去,可有所得?”
“啟稟座尊,弟子大有所獲!”雪莫飛叩首在地:“弟子在天妖宗,觀此城諸族,莫不是對那人心悅誠服。甚至那人族,亦是對其愛戴有加。那血雲鐵騎,更是戰力強絕。我雪氏一族,怕是來晚了些時曰。”
“如此說來,那我們對付秦烈豈非是無隙可乘?”那聲音說著,帶著幾分不滿。
雪莫飛微微猶豫了下,便是搖頭道:“對旁人而言,或許無隙可乘!可對我雪氏而言,卻非是如此。此人畢竟還有天狐血脈,只能從血脈上著手。若方法得當,或可使這秦烈,反為我族所用。不過此子,兼具虛空聖血,卻先需解決才可!”
“從血脈著手?倒是不失為一種辦法,可是,這豈不是要本座自減壽元?”語音淡淡,卻帶著詰問之意。
雪莫飛默然不答,只是恭敬的等候著。
過了好一陣,那聲音才漸漸也轉為緩和:“罷了!我雪氏若能重歸東荒,本座自減五百壽元,又有何妨?!”
雪莫飛頓時直起身,眸子裡喜意微閃,旋即就又再次蹙眉,仍舊憂愁:“可是臣擔憂的是那龍影敖坤!這秦烈一身實力,也是強絕。”
可那聲音,卻是冷然輕哂,帶著不屑:“龍影敖坤?有何懼之?此二人多的是辦法牽制。若非還顧忌血雲騎,我雪家的精銳道兵,還未全至。早就奪了這天妖宗!”
言語之間,是滿含著自負之意。
天妖宗主宮,寬敞的崇政殿中,秦烈‘哈’的一聲,在一方玉質的大印之上噴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向下一蓋,立時一個鮮紅的印痕,就躍然於這明黃錦帛之上。
這是他新刻的印璽,為即將到來的開國登基大典而準備。總共八個大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沒什麼新意,不過既然歷代君王皇朝都是如此。秦烈也就只能隨俗,懶得去特意創新。
只麾下那行小子,有些不同——寫著天妖國主之印,這六個篆文。
再看那絹帛,也是百年龍蠶絲製成,染料亦是名貴之極。
按照呂幽他們那些臣子的說法,是不能再用獸皮了。普通的紙張,也同樣不行。
既然已經是一方大國,那麼就應該有大國的氣派。有些錢財,是不能省的。
天妖宗一百六十個軍鎮,加上瓊山城幾十萬精銳,苦苦抵擋三國之盟的猛攻,損傷也足足達到八十萬人。
仔細一計算,加上支援三百餘萬大軍四處征討的消耗、還有隨後的擴軍。數目大到幾乎將天妖宗國庫,徹底消耗一空的地步。
甚至還需從他錢袋子裡,掏出一部分預期的收入來貼補。
心痛無比,不願再看。秦烈匆忙把手中的絹帛一卷,丟到了書案一角。
又連續深呼了一口氣,這才使心境稍稍平復了下來,不過依然還是糾結無比。
就在這書案對面,呂幽是老神在在的站著。此時見狀,不禁是暗暗好笑。
把那詔書拿到手中,張開之後一看,卻是眼現驚色:“殿下真好大方!八千二百萬靈石,一個最普通的甲士,這次也能收穫不菲。不過這筆錢,國庫之中,現在卻拿不出來。”
秦烈揮了揮手,沒好氣道:“不足的部分,可由內庫暫借。”
“依君上之命!”
呂幽一笑,俯身一禮,算是接過了旨意。接著又問:“那麼大商聯軍之請,君上準備作何打算?”
秦烈蹙了蹙眉,本欲分出力量,征伐外界。可這件事,卻也不能不管。
那處時空裂隙,其實更靠近中央大陸。只是天妖宗,也脫不開責任。
隨後一聲嘆息,凌雲宗勢力大衰,天妖宗諸宗逃的逃,滅的滅。
這種事情,天妖宗終需承擔下來。眼下也只能從大商那裡,多要些好處了。
“三百個軍鎮之外,再擴增二十萬精騎!”
好在天妖宗一統,只需壓迫諸城裁兵。
不過全無戰事也不好,那處地方,正可用來練兵。
此外至少,要有十萬萬玄強者,組成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