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南高中的街邊,樹木乾枯著彎曲著,行人路過,會聽到學校內回響著悠揚的鋼琴聲,但是似乎每一小段就會緩緩停下來,似乎在和路人致意道別。
音樂教室位於靠近街邊的樓的三層,並不高,隔音效果並不太好。
陸安童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相間的鍵盤上,彈奏著《綠袖子》,悠揚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陽光燦爛的週六下午,但音樂教室此時來了訪客。
腳步聲逐漸步近,教室木門被緩緩推開,陸安童稍微節奏緩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彈奏。
“最近練習得怎樣?”訪客問道。
陸安童按下最後一個音符,陽光落在他的雙手上,一副好看的畫面。
“節奏還是沒能把握住,事情還是有難度,需要分解節拍放慢練習。”陸安童回答道。
“之前的練習的曲目不是進展得挺順利嗎?”訪客問道。
陸安童轉向訪客︰“出了一點意外。”,他慢慢解釋道,目光卻先遠遠望向訪客身後不遠處的木門,木門已被緩緩關上,陸安童也緩緩將鋼琴蓋子關上。
“安童,他們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周老師,他們太謹慎了。硬碟失竊之後他們完全靜下來了,我也被排查過好幾次,還好沒被發現。”
“你那晚是怎樣躲過來的?”周老師問道。
“受傷之後,我躲回到學校裡了,那晚學校正好統一斷電,我藏起來了,後面去自己處理過了,沒什麼大礙。”,陸安童沒打算把夏知秋也在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模糊地回答了。
“你受傷了?在哪裡,嚴重嗎?是否需要為你安排醫生?”周老師緊張地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陸安童。
陸安童搖搖頭,回應道︰“放心,我沒事,他們那晚放射毒箭了,以為打中我了,但其實只是打中我的書包,然後我摔倒了,膝蓋一點皮外傷。後面他們安排醫生對所有人進行排查,我也透過了,因為我身上並沒有箭傷。”
陸安童不得不這樣說,因為他身上的確沒有傷,雖然不知道夏知秋是怎樣幫他取出箭,又一夜間將傷口癒合的,如果不是自己滿身是血從夏知秋懷裡醒來,他也以為一切是夢,是場噩夢。
但是破裂的血衣在身上,鋒利的箭也在一邊,書包裡的硬碟也完完整整的,那天醒來的早晨陽光明晃晃得像是今日週六的午後。
陸安童並未陷入回憶太久,他從書包裡取出包裝成聖誕禮物的硬碟,遞給周老師。
“周老師,聖誕快樂,希望這禮物能幫我們也盡早完成任務。”
周老師點點頭。
陸安童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連帶使得鋼琴也共鳴。
陸安童望向來電顯示,眉頭緊皺了一些,“是那邊,我先接。”
陸安童按了接聽鍵,那邊便直接說︰“陸安童,今晚八點‘在野’踫面,有新安排。”
“好。”
很快地通話又被掐斷了。
音樂教室一陣寂靜,只剩下風聲。
好一會兒,周老師說道︰“萬事小心,保持聯系。”
說完便帶著聖誕禮物離開了音樂教室。
陸安童看著木門被開啟又緩緩被關上,一陣虛無湧上心頭。
望了望手錶,才下午三點多,距離晚上八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悠長的陽光下午似乎可以有無數個可能性,又似乎空蕩蕩的,來到這個學校做線人已經一年半了,成功混入了那個非法組織,輸送了不少的情報,雖然只是十幾歲的人生,卻並不能像其他人的那樣簡簡單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