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的背影也籠罩在這些光塵之中,他安靜地走著,我就默默地跟著,好奇地觀望著眼前的一切。
漸漸地光塵中似乎混雜了粉色的花瓣,我伸出手,花瓣穩穩地落在我的手掌,柔軟鮮活,淡淡香氣彌漫著甜美,紛紛揚揚,這是才發現,我們的迴廊被花樹圍繞著,腳下踩踏的感覺柔柔軟軟的,已經變成草地,我左顧右盼,抬眼望去,天空出現了明月光光。
“少傾,這是?”我停下了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我們不是在樓上嗎?”
少傾聞聲停駐,轉過身來,衣袖拂動了花瓣和光塵,甜香又撲向我。
“路嘛!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會發現新奇的地方!”少傾揚起好看的嘴角,縴薄的唇紅潤而萬般柔情。
“可是有絕路這種東西啊!” ,我鬥氣般地反駁起來。
“這樣啊!那就開路,改路或原地先休息一下。”,他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嗯,總會有什麼是可以做的!”,他調皮地笑著。
“你怎麼總是這麼多,歪理!”
“因為你總問一些讓我可以回答歪理的問題!”
“哪有這樣的,我說什麼你都可以繞回我。”
“走吧,還是,你要原地,休息一下!”
“啊,你這個人,還真是”想著繼續反駁,但總覺得找不到強有力的話語,然後肯定又說不過他的,於是回歸正題,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嗯,很快到了,等下和你解釋。”少傾認真了起來,“來,小心跟著我!”
我們穿過了花樹叢林,月光突然變得稀疏,才發現身邊的已經是比較高大的樹,少傾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小心地帶我前進,光塵逐漸變得微弱。
終於,在一個黑乎乎的洞穴前,我們停下了。
“裡面好黑啊!我們要進去嗎?”我有點慌張,手心有點出汗,少傾感覺到了,很自然地為我輸送了暖流。
“跟著我,很快可以到的,相信我!”
“嗯!”
少傾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並排靠近著,走進了這篇黑暗中,雖然一路都是昏暗,但是總有光塵,現在眼前全是虛無的黑暗,睜大眼楮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茫然不知方向。我深呼吸鎮壓著心底的恐慌,更加緊地握住少傾的手。
我們緩慢小心的前進,摩擦地面的聲音在洞穴裡被放大反響幾倍,反射而來的聲音裡,似乎還有水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有水流的聲音。我的眼楮已經完全適應黑暗,呼吸也隨著這些聲音平穩著節奏,我們的心跳聲似乎一致了,化為一體。
我們也不說話,只是規律地、緩慢地前進,漆黑一片,我卻更能感受到少傾的氣息和體溫。
我不自覺緊閉雙唇,思緒開始飄蕩,置身於巨大的黑暗裡,深感一片虛無,不知所措,但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這幾天如同過山車一般,認定了的事實一再被推翻,到底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我無法用生活經驗和知識去預估,因為這裡的世界對於我奇幻而陌生。
身邊的這個男人,我可以信任他嗎?或許,其實我不該信任任何一個人,畢竟,我是一個“祭品”,任人宰割的“祭品”。人命在這個世界裡,或許就像物件而已,這讓從小接受現代平等教育的我感到很不適。
我虛無地前進著,眼楮卻似乎開始看到了光粒,我閉了閉眼,認為自己可能是頭暈眼花而眼冒金星,但是身邊確實又開始彌漫光塵了,但卻是綠色的熒光,不對,綠色還是藍色、還是所謂青色?一下子我無法分辨,只是光在漫天飛舞,而且數量逐漸變得多了起來,漸漸照亮了洞穴的牆壁,牆壁上似乎有壁畫,黑色的線條蜿蜒成一些圖案,但我無法看清,但是耳邊似乎開始可以聽到水的聲音,汩汩的,滴滴答答的。
恍然之間,一片青藍色水面豁然開朗地呈現在我眼前,青藍色光粒在整個空間彌漫,青藍色水面也晶瑩透著光,水紋閃爍漣漪,這片水域的中央卻似乎有什麼不同,仔細看去,有逆時針暗暗漩動的漩渦,漩動的程度並不劇烈,但是卻能清晰辨認,因為,這個漩渦是紅色的,像鮮血,但是比鮮血明亮,漩渦和外層水的交接處似乎有一圈細細的火焰,橙藍色的火焰包裹著漩渦,漩渦始終保持著這樣的規模和程度,並不能影響到周圍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