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告辭。”
陸陸續續有人與他告別,待到眾人散去,王富貴小跑到江邊,揮揮水,輕聲喚道,“三七,你在嗎?好上來了。”
嘩啦啦。
水裡鑽出一個身影,抖手抖腳。
即使說話也是不停的哆嗦,顫顫巍巍,“公公公公公公子,冷冷冷冷冷死了。”
王富貴看了一眼渾身溼漉漉的下人,很是欣慰,“做的不錯,回去必然重重賞你。”
為什麼他敢和李承煦賭,為什麼他故意要輸,其實他早就命了人去往那勾上掛魚。
別人以為他是傻子,殊不知這叫大智若愚,配上自己這出神入化的演技,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哦吼吼!王富貴如此想到。
不過李承煦也當真是個冤大頭,讓王富貴給坑的不輕。
“公公公公公子,我我我我我我們......”那下人說話依舊結結巴巴牙齒止不住的上下打顫。
王富貴是真怕他再說下去,一個不慎,把牙都給給磕碎了,“行行行行了,你都這樣了,就別說話了,本公子帶你回府,到時候本公子也帶你去琴坊長長見識,點個不錯的姑娘,暖暖你的身子。”
那下人慾開口被王富貴擺手制止,但他仍不死心,咿咿呀呀想說些什麼。
王富貴以為他是一聽說要去琴坊,太激動了,有些不耐煩,“三七,本公子都說了多少遍了,會記著你頭功,琴坊自然也是會帶你去的,你就不要說話了。”
他收好他的戰利品,滿懷欣喜的就要去坐船,然而他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船呢?
“三七,船呢?剛剛停在那的船呢?”未等三七回答,王富貴想起來了什麼,瞬間炸了毛,“好你個李承煦,真是個小心眼,偽君子,我呸。”
說著還狠狠的唾了一口口水,可惜李承煦並不在所以他只能將怨氣撒在苦命的三七身上。
王富貴的每句話都冒著顯眼的白氣,“三七,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船被那個偽君子開走了。”
三七僵硬而又艱難的擺手表示很無奈:公子啊,我正想說的,可你這不是也沒讓我開口嘛。
“你的獎賞沒有了,琴坊你別想了,姑娘也別想了,凍著吧,啥也不是,回府!”王富貴一甩衣袖,憤然離去,一不小心還被雪塊絆了一跤,摔了狗吭泥,怒罵了幾句髒話,踢了一腳,用力過猛還把謝給飛了出去。
那鞋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在某人心裡擦出怒火。
噗通。
點點漣漪,江面依舊平靜如往常。
“他奶奶的熊!”王富貴索性脫下另一隻鞋,掄起一扔,噗通。
心中瞬間舒暢了不少,一回頭看見愣在原地的三七,氣不打一處來,吼了一句,“三七,你快點,腿是剛長出來的嗎?磨磨唧唧的,烏龜爬都比你快。”
三七很無辜,我招誰惹誰了,前一秒還要賞,後一秒就罵。攤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兒,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只能儘量挪動的快些,嘴中依舊含糊不清,“公公公公公公子,您您您您您等等......”
“把舌頭給本公子捋直了再說,罵誰是公公呢?你才是公公 你全家都是公公。”王富貴怒斥道。
一個在前頭氣呼呼的走,一個一瘸一拐的在後頭追,模樣滑稽,甚是可笑。
約摸一個時辰後,因為一直不停的努力追趕,再見上雪勢漸小,三七覺著身子暖多了。至少說話不再結巴,利索了少。
“公公公子,咱們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三七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王富貴沒好氣道,“又沒有船,這方圓幾里甚至都渺無人煙,也不知道那些讀書人腦子是進了大米粥了還是秀逗了,居然喜歡來這破地方看雪,就那破亭子,還沒本公子家裡的奢華,寬敞。”要不說叫王富貴,話語之間時刻給人透露出四個字,財大氣粗。
三七自小跟著王富貴,算是兒時玩伴,也算書童,所以對他十分了解,故意試探道,“要不爬山去?”
“這大冬天的爬什麼山,天都要黑了,等等,你方才說什麼,爬山?”
“對啊,本公子怎麼沒想到,這槿江蜿蜒曲折,不過是隔了幾座山,只要我們翻過這些山,自然就能回城,好注意,賞,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