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顧名思義,就是唱戲的臺子,至少在沈流舒的眼裡是這般。
“酒香新坊,弄堂街巷,汴京煙柳風光;戲臺聲高,簪粉胭淡,又訴舊事心殤; 鐘鼓樓喧,說書巷口,兀自晚秋花盞;春光難盡卻不言,多少離殤復斷腸......”
扶祁捻了個雲手自顧自唱道。
他依舊未理睬身後的沈流舒,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未瞧見。
沈流舒坐在後頭,此時上來一位女子,約莫二八,一身戲服打扮,有些靦腆,她俯下身子沏了一壺茶,散落的髮絲擋住了臉龐。
沈流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戲子在臺下,可看客卻在臺上,這場戲啊,不好唱。
曲罷,扶祁走下臺,那女子見了頭更低了。
“這茶味道如何?”
扶祁問道。
“澀了些。”
沈流舒放下茶盞,他一向不喜品茶,除了面相白淨,逛樓尋樂,飲酒賦詩亦或是品茶這些書生們眼中的儒雅,他確實一個不善,也不喜。
扶祁笑了笑,伸出手,那女子端來一盆水。他浸了浸手,扯下一旁的白巾擦拭一番,坐在沈流舒的左邊。
女子仍舊端著盆在一旁候著。
扶祁隨意地擺了擺手,那女子便下去了。
“上好的貢芽春。”扶祁端起另一杯茶盞,放到鼻尖嗅了嗅,“有色綠、香郁、味甘、形美四絕之稱,可我也不喜歡。”
他放下茶盞,閉上眼,翹起了二郎腿。“若說茶,唯有洺茶,洺山上的老茶樹結的新葉......”
沈流舒見扶祁絲毫沒有要提那件事的意思,打斷道,“我要見沐槿。”
扶祁並不驚訝,也未回答。
沈流舒再次一字一句說道,“我要見沐槿。”
扶祁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緩緩吐出二字,“不行。”
“為什麼?”沈流舒突然起身。
“你還是太浮躁了些,需要沉澱。”
扶祁說道。
“你要護送的鏢我替你護了,我們先前約定好,我去,她沒事.......”
“那我要的東西呢?”
扶祁的左手在桌上輕敲,“我是說保她無事,她如今確實好好的,我並未食言,倒是你.......”
他說完眯著眼,“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一點,很討厭辦不好事的人,因為那會讓我覺著浪費了我的時間。”
沈流舒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見她一面總可以了吧?”
扶祁依舊搖頭,“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當你決定去的時候,這就變成了一場交易,而你並未拿出我想要的可以交換的等價籌碼。”